昨夜,暖月、清风、流星和钻戒。他以为一切终于好了,他以前悉悉索索悄悄种的种子终于冒出果实了!结果今天一早她就给了他一记当头棒喝。
梁束恶狠狠地盯着他,眉眼如刀凛冽。如果眼泪不是啪嗒啪嗒地掉, 倒有七分气势。他也察觉到了, 僵滞一瞬, 抬手抹把眼前。
虽然不知怎么, 安涴一开始还没当回事, 现在却觉得他这反应好像不大对劲。碰了碰他手肘,顿了一下, 又学着他喜欢的样子, 往下, 用小手指勾住他的食指晃了晃。
梁束深吸口气, 压住起伏抖动的声带。反手一把握住她,将她拽到桌边,俯身拿过朱红绒盒啪拍到桌面上。
“你怎么又放回来,昨天明明收了,什么意思?”
梁束虎视眈眈。
“啊?”
安涴好像有点懵,低眸顺着他的力道看一眼盒子,又看他,嘴唇嗫喏,目光霎时有些复杂。
梁束沉郁:“实话实话,你别想虎我。”
“……”
安涴一言难尽地瞥他一眼,静默半晌才开口,“拍戏,我怕丢了。”
见梁束呆住,安涴悄悄翘唇又连忙压下去,“你以为是什么?”
满身炙热的火焰如遇冷水,兜头而下,滋一声全灭了。
梁束眨眼,恍惚一瞬才反应过来自己反应过大,闹了笑话。他恼怒地垂下眼,重逢以来强装的平静,胜券在握,全他妈泡汤了!
大意了。
但是晨起看到被她扔在桌上的钻戒孤零零地躺在盒子里,他仿佛看到的是三年前的自己!
如果安涴听到这句心声非得大呼冤枉。
她明明是好好摆在桌上的,怕外人看到不安全偷走,还特意藏到桌角。
误会解开。
梁束刚刚被气得起伏的胸膛还没缓回来,还一起一伏着。
安涴看着好笑,但也心疼他,往前一步覆上他的胸口,温声开口,“好了,不气了。不知道提前问问我吗?把自己气成这个样子。”
梁束眼尾还红,气息浓重。
听到这句话像终于松口气似的叠坐到沙发上,一把扯过她,双臂圈住她的腰,埋进她怀里。丁香花幽香的气息钻进鼻腔里,像它的主人一样,温柔地抚平他内里的每丝焦躁。
过了一会儿,他觉得不够。
索性“借坡下驴”,直接将她抱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又把脸埋进她颈窝。
“我刚刚没哭。”梁束闷声说。
“……”
安涴无声弯唇,好一会儿之后,在他收紧手臂时才从善如流地低声说,“嗯,你没哭。”
“那你笑什么!”
梁束炸毛,“你笑话我!”
她刚刚虽然没笑出声,可话音里藏不住的笑意。
“笑你可爱。”
浑身是刺的梁刺猬先生一下被这四个字击中,哼哼两声将发烫的脸颊在她颈窝里翻了一面,又低声不满道,“夸男人时不能用可爱这两个字。”
他坚硬的发丝蹭得她颈侧痒,她歪头躲开,毫不意外又被摁回去。
“行行行,可爱,可爱就可爱,你跑什么。”
“小小年纪还挺记仇的你。”
安涴:“……你可真能倒打一耙。”
这句话后,两个人都没再开口。
梁束将自己塞到紧挨着她,安涴也安静靠在他怀里。
可惜,平静的时光总是这样短暂。
不一会儿,有人敲车门。安涴起身想去开门,被梁束一把按住,他将她放到沙发上,将她凌乱的发丝捋好后才低声道,“歇着,我去。”
一开门,是余遇来送午饭。
梁束伸手接,结果余遇没动,梁束掀起眼皮撩他一眼。余遇连忙躬身回神将保温饭盒递上去。
车门合上,余遇扭头往回走准备去找王哥和柳白一起吃午饭,走到一半疑惑地挠了挠后脑勺。
刚刚他看没看错,他怎么觉得老板眼睛红了?
回头看眼安静的白色房车,下一瞬余遇嗨了一声,“反正老板娘在。”
这可不用他操心。
不过话说自从进组,有老板娘坐镇,他工作清闲多了。在剧组没事时老板让他有多远离多远,回酒店更是了,他根本摸不到老板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