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不想搭理,对方缠着想要个微信。张知念坐在前面,记着思路无暇顾及陶桃这边。
陶桃看着台上放PPT的简亓,鬼神使差和男生说了拒绝理由是,“不好意思,我有对象了。”
这人觉得没趣,搬着椅子做另一边去了。
陶桃一个编外人员,顺着简亓的逻辑链莫名听得认真,总觉得思路有个方向有点问题,连起来有些奇怪。
“二辩后面的那个女生,你有什么问题吗?”简亓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注到她,问了句意见。
对视时陶桃没反应过来,张知念转头提醒她。
“姐妹有什么高见,展开说说?”
陶桃指了指简亓的板书,“那里好像观点冲突了。”
简亓低头细想确实有问题,说了谢谢。陶桃无心的一说也算圆了一环逻辑漏洞,之后分派完具体任务,定了初稿简亓就收拾东西走了。
张知念码着最后一行字,嘴里念叨,“简大才子确实靠谱啊,我们还是一个高中出来的,人家青梅竹马和女朋友一起上大学,老娘在这和你孤寡浪费假期搞辩论。”
听到这话,陶桃脑子一瞬断了弦,又即刻装成无所谓的样子,“才子还有青梅竹马啊?”
实际上手里的奶茶险些拿不住。
张知念把稿子发到组长的邮箱里审核,“好像是个艺考生吧,学设计的,但应该跳舞也不错,我记得她之前汇演跳了个支高难度的爵士。”
张知念只当陶桃是八卦,也就多说了些。
年少的暗恋,好像在一瞬间打了水漂。刚刚对视时的悸动来不及回味,冷水便泼了下来。陶桃原本就有预感,按照简亓的条件大学怎么会不谈恋爱。
明明知道没有结果也根本不会有可能,却还是想在简亓的生活里当个过客再见上一面。
这假期最后结束的草率,回帝都那天是张知念小组预备模拟赛。
那也是陶桃第一次见林纾晨。
现在想想陶桃当时拿的真是什么不入流的女配剧本。
临时起意去外面透透气,一个人在陌生的走廊里闲逛,突然有些低血糖地靠在栏杆上缓神。
低头往楼下看,是和简亓并排走着的林纾晨。
不知道先注意到陶桃的是谁,意识清醒眼前是林纾晨关切地问她没事吧。
张知念也被简亓叫了出来。
陶桃吃了巧克力脸色好了许多,摆摆手说没什么事。
简亓颔首进了教室,林纾晨打招呼说去舞社排练了,留着张知念在旁边火急火燎怕陶桃有什么事。
“真没什么事,就是早上吃太少了。”听完张知念这才放心了去了模拟赛。
陶桃找了个角落坐下,在后半场拿出手机随手拍了几张。
本来划水的辩论赛,因为有简亓的人气在来看的人也不少。这群人闹归闹,真的开始比赛也都是正经的角色。陶桃把屏幕调到最暗,对焦到简亓按下快门。
“同学,现在有好点吗?”
陶桃手一抖,收回手机。
林纾晨坐到陶桃身旁,林纾晨长相好性格乖巧温婉,坐下的时候身上若有若无地淡香传了过来,却不会让人讨厌,相反地,接触起来很舒服。
陶桃一直认为自己还没行动,就败给了她。
机票订在下午五点,陶桃推脱要赶飞机先走了,林纾晨恍然大悟,笑道,“我还以为你也是我们这届的新生。”
“不是的。”
陶桃对她礼貌地笑了笑,出来之后和张知念发了消息,只身回了帝都。
一如她二话不说一人在夜里过来。
候机的时候陶桃把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这张拍糊的影像,最后留在了隐藏相册里。
简亓去S市读书,陶桃添油加醋地想过很多可能,把原因落到一些少年人有意而为之的青春奔赴。
——去见想见的人。
现在得到的答案大相庭径,是陶桃偏狭了。
“怎么想到问我为什么去S市读书?”简亓嘴角上扬,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你当时奥赛不应该拿了A+绿卡吗,我以为你一定会去帝都。”
A+绿卡是国赛得奖后的优待奖章,提前批面试的免死金牌。
以前食堂排队的时候,偶然听到宋弦那句“没有信息类的工科我们简哥都懒得去”的张狂发言,以为帝都是简少爷的必然归宿。
陶桃没什么竞赛思维,中规中矩月考运气好考过第一之后,数学物理一直游走在不拉垮的水平,绝对称不上一句好。
“我没有A+绿卡,高考也只是正常发挥。”
简亓把剥好了的蒸虾递到陶桃面前,话说得坦率,起身去给陶桃调蘸酱。
从这个角度上看过去,厨房里的简亓前额的碎发遮着眼睛,调蘸酱的动作熟练,一分一毫都是扣得精准。
氛围营造地正好,好像,有个会做饭的人在家里也不错。
陶桃想着,为自己突如其来产生的想法愣了愣。
等简亓端着蘸料坐下来,陶桃忽然问了一句,“你还记得我在酒吧问你的问题是什么吗?”
“陶桃你确实没有什么缺点。”简亓语气认真,陶桃筷子一顿,把实际抽到的问题咽进肚子里。
还是算了。
之后这顿饭吃的倒是和谐,等碗筷收拾好,陶桃寻思简少爷也该走了。
垃圾都装好了,麻烦简亓一起带下去。
简亓突然问她,要出差多久。
陶桃掰着手指算了算,《锦城上》入组即拍,剧集不长不短,再怎么说也要三四个月。
“几个月吧。”
“那还挺久的。”
“久吗?”她之前带了个艺人在山沟里待了大半年,现在混久了以半年为衡量单位,感觉120天以内的拍摄周期都当是短的了,何况这个剧时逢过年,中途应该还会休息几天。
“你以前说,超过30天都算久了。”
“········…….”
那真是很遥远的事了。
而且那个时候陶桃也是个粘人的主,最开始同居的磨合期过了。该干的事顺理成章干了个遍,陶桃巴不得那个女艺人可以少些通告,她想和简亓每天待在一起。
那天早上,陶桃赖在床上不想起床。
简亓柔声和她说,会迟到的。陶桃才不情不愿地爬起来洗漱,一起吃了早饭。
行李已经让司机拖了出去,接下来她要陪女艺人去国外拍摄杂志,前后又有个时装周,前前后后要待上一个月有余。
真的好久,对那个时候的陶桃而言。
车子到门口了,她去玄关处换鞋,又折了回来。
不由分说抱住了简亓,赖了一会儿,只记得那应该是第一次赤裸又直白。
像刚开窍说些直白的话,喜欢啊爱啊,说上几遍都不会腻。
她和简亓撒娇说太久了,然后黏着要亲他。直到再不出发飞机就要晚点了,自己也会被那艺人臭骂一顿才舍得离开。
记忆飘回来。
看到简亓这样,陶桃竟象征性地走上前去抱了抱他。
这次简亓环着她的手用了力道,贴得严丝合缝,抱得瓷实。
吻落了下来。
“太久了。”
“我不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