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轻笑一声:“怕什么,你是小傅总带来的人?”
大家当面不敢提,但在背后都称呼傅屿迟为小傅总。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傅屿迟是傅世昌的儿子,恒亚集团的太子爷。虽然父子二人之间嫌隙颇深,甚至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但傅世昌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将来恒亚集团的一切都是傅屿迟的。
她端着酒杯,轻轻摇晃,轻抿了一口说道:“说说吧,你和小傅总什么关系呀。”
黎初并不想和她说话,她此刻只觉得如坐针毡,想要回去。
黎初从沙发上起身,步伐还未迈出去,就被她拦住了,“急什么?”
女人招呼侍者端酒过来,从托盘上刻意挑了一杯烈酒,递向黎初,“来酒会哪有不喝酒的道理,就当是给我个面子,把酒喝了吧。”
黎初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她了,她明明一句话都没说,也不曾做过什么事,这女人为何要这样咄咄逼人。
“不好意思,我身体不舒服,不能喝酒。”黎初抱歉地看了对方一眼,言语之中满是真诚。
即便她这样说了,那女人却仍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你究竟是身体不好,还是不肯给我这个面子?”
黎初没有接下她的酒,也没有回应。
沉默就是她的发言。
女人被她的态度惹怒,声音也含着几分怒意,“别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能嫁入豪门了,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傅家的门槛是你能高攀得起的吗?真是不自量力。”
黎初这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要针对她。
醉翁之意根本不在酒,而在于傅屿迟。
黎初淡淡一笑,眼眸里没有一丝情绪,像是黑沉沉的玻璃珠,“我不想高攀。”
女人睨了黎初一眼,“算你有点自知之明,下次别再让我看见你这样的人来玷污酒宴。”
这是私人酒宴,邀请的也多是洛城的名门望族,仅有几个非世家的,也是洛城有名的人物,如黎初这样听都没听过的人,还是头一次出现在这种酒宴上。
黎初:“借你吉言。”
如果能彻底脱离傅屿迟的掌控就好了,她不想来这样的酒宴,也不想结交世家名流,她就想回到文德镇,安生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可这话在女人耳中听起来倒像是羞辱,是挑衅,她脸色忽变指着黎初怒骂:“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可是宋氏集团的三小姐宋妍,只要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在洛城待不下去。”
“宋三小姐想让谁待不下去?”
低沉冷淡的声音响起。
宋妍身体僵住,双眼瞪大,如同见了厉鬼一般,恐惧得根本做不成任何反应。
傅屿迟长腿迈开,走到黎初身边,他个子高,居高临下睥睨着宋妍,又问了一遍:“宋三小姐是想我的女人离开洛城吗?”
淡漠从容的音调带着巨大的胁迫感,压得宋妍不敢喘气,“不…不是…我只是开玩笑,开玩笑罢了。”
傅屿迟挑眉,“玩笑,宋三小姐觉得好笑吗?”
宋妍将目光投向黎初,试图让她站出来说两句。
黎初瞥开了视线,只当作没有看见。
善良要用在善良的人身上,用在恶人身上就成了圣母。
她不觉得自己有那个本事可以感化恶人。
况且,宋妍对她的恶意那样明显。
傅屿迟凝眉扫了宋妍一眼,冷冷开口:“回去跟你父亲说,上次谈的合作或许应该重新考虑一下是否合适了。”
宋妍彻底慌了神,如果因为她而搅黄了合作,父亲只会更加不喜欢她,她原本在家里就不受重视,这次恐怕是彻底翻不了身了。
“傅总,我…我知道错了,请您不要取消合作。”宋妍见傅屿迟无动于衷,又将目光投向黎初,“黎小姐,对不起,我刚才不该那样和你说话,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帮帮我吧。”
宋妍上前握住黎初的手,再次恳求:“我刚才真的不是有心的,请你原谅我吧,我们家不能失去这次合作,求求你了。”
黎初抽回被她握住的手,眼里没有一丝情绪,淡漠地好似一潭死水,“抱歉,这是他的决定,我无权干涉。”
傅屿迟的事和她无关,她也不想干涉。
出了这样的闹剧,酒宴上所有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
那些探究复杂的眼神像极了火热岩浆,落在黎初身上的时候烫得她发疼。
她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也不想成为瞩目的对象。
黎初往阳台处走去,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月光皎洁孤傲,撒着淡淡的余晖。
肩上陡然一沉,很快便有低沉的声音传入耳畔:“天冷,小心身体。”
黎初没看他,只是拢拢身上披着的西装外套,轻声说道:“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傅屿迟坐在沙发处,长腿交叠,整个人却并不放松,他的目光始终凝视着阳台处的人。
时瀛来得晚,见傅屿迟独自品酒,直接走到他身边落座,“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呢?”
自从医院之后,时瀛也没再见过傅屿迟。
时瀛从侍者端着的托盘上拿了一杯酒,喝了两口,凛冽的口感在唇舌之中肆虐,循着傅屿迟的视线看过去,时瀛看到了阳台上站着的女人。
“你怎么把她带过来了?”时瀛惊得手一抖,杯子里的酒差点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