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部队食堂的路上,谢云韵在许草丫耳边碎念着。
“奶,会没事的。”许草丫安慰着。
她也不知道那个小同志怎么样了,流那么多的血,很是吓人。
许草丫挽着谢云韵的胳膊踩在雪地上,发出‘喀嚓喀嚓’的声响。
大冬天,天寒地冻,吃顿饭都不容易,唉———
到了食堂,许草丫便没留在前面继续包饺子,来到后面那堆潮湿的木柴边,拿起劈斧一点一点的把横七竖八的木柴劈好摆齐整———
今儿个大年三十,炊事班的同志们也该过个舒坦的好年的。
她力气大,劈柴总比他们劈的轻松些。
顾熙丽迟迟不见许草丫回来,就问满脸愁绪,正着包饺子的谢云韵,说:“奶,成雨他妈呢?”
“草丫在后面劈柴呢,她说一会儿就回来。”谢云韵回她说。
“劈柴?”
顾熙丽困惑的找了过去。
“这些都是你劈好的?”
顾熙丽见着墙边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排潮湿的柴问。
“嗯。”
许草丫头也没抬,继续不停的挥动手中的斧头。
劈柴这事,顾熙丽还真的帮不上忙,站了会儿后,叹了口气,回部队食堂里继续和大院的家属们一起包饺子。
过了两个多钟头,直到再没发现还有没劈好的柴,许草丫才放下斧头吐了口气。
看了眼刚才小同志晕倒的地面,残留下的殷红血迹,呆呆的发愣了好久。
唉———
炊事班的班长回来,看着一排排劈好码放整齐的木柴,红了眼眶。
哽咽着说:“谢谢嫂子。”
“那个同志没事吧?”
许草丫上前关切的问。
“脑袋磕破了,被砸出了脑震荡,医务室的同志说要留下观察几日情况。”
炊事班的班长,把大夫跟自己说的话,又复述一遍给许草丫听。
“等会儿,俺回家让爷给他炖些汤补补,伤了脑袋,可要好好养养才好的快。”
许草丫忧心的说。
这时耳朵边传来前面食堂的欢笑声,她跟炊事班班长说:“咱们也过去,今儿个是年三十,要吃饺子的。”
炊事班的班长点了点头,说:“嫂子先过去,我们把饺子给煮好,一会儿就来。”
许草丫到食堂的时候,听到顾熙丽正热情高涨的唱着思念家乡的歌,她声音透亮温暖,每一句歌词都唱到了部队里不能回家的同志们心底的柔软,大过年的谁不想家呢。
有年纪小些的同志,没控制住,低头‘呜呜呜———’的哭出了声。
随后王静站起来跟顾熙丽一起唱,后面柳云云,孙红云也站了起来,再后面的军嫂们也———站起身来,渐渐的成了大院军属们的合唱表演。
这时候大家都齐心的想给不能回家的同志们过个好年,她们唱出了同志们的思念,也唱出来了自己的思念。
一曲完了,同志们起哄让顾熙丽再唱一首。
“哥哥们,我嗓子实在遭不住啊。”
顾熙丽搞怪的掐了掐嗓子说。
逗得在场众人开怀大笑起来。
又有小同志站到前面表演戏曲,唱得也很不错,许草丫听得津津有味。
炊事班同志们把饺子也煮好端了出来,大家又热热闹闹的拿起碗,开开心心的边吃着饺子边看人表演,很是欢乐。
回家路上,许草丫和顾熙丽说:“你可真是厉害。”
“那是,从小我就被奶扔到台上唱,我可是有十来年的唱功的。”
顾熙丽骄傲的仰起脑袋说。
张美兰在顾熙丽边上出卖她说:“你还好意思说,你三岁的时候就要跟着我们一起去食堂包饺子玩儿。看人家唱,脸皮厚的也跑上台去跟人家一起唱,结果唱得还不错。”
后来每年大家都逗她让她上去唱一首听听。
“大伯母,那我还是厉害呀,你说说大姐那嗓子,她敢上去唱吗?”
顾熙丽不满的开始甩刀子扎人说。
“你这丫头,说你呢,咋就扯你大姐身上了?”
谢云韵瞪了眼顾熙丽,嘴里又想说些什么。
“奶,今儿个是年三十,咱不跟她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