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重要的人在身边陪伴,交换了愉快又积极的对话。他和周子怡的感情似乎也变得更融洽,心灵贴得更近了。
要是未来也能经常这样一块儿出去玩就好了。
他翻了个身,口袋里有什么东西戳在了皮肤上,硬硬的。他伸手摸索,是纪念品商店里买来的海星笔。
周涟起身下床,把笔插进了桌上的笔筒。
脱离了水族馆的氛围,一支三十六块钱的水笔真的有点贵。但它承载着一段美好的回忆,回忆是无价的。
他忽然有些遗憾,怎么当时没有想到再多买一支送给沈怀今呢?沈怀今什么纪念品也没带走。
想到哥哥,始终萦绕在周涟心底的慌张立刻鼓胀起来。
毕竟相处多年,他多少能察觉到沈怀今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情绪。
沈怀今心情不好,为什么呢?
周涟再次拿起了那支笔,在手中来回转了几圈,猛地想起了什么。
周子怡的突然加入,使计划中一些非常重要的事被迫搁置了。
他赶忙拿起手机,在与沈怀今的对话框里飞速输入:计划表里的牵手和接吻被我们忘记了!
按下最后一个标点符号,他原本已经平复的心跳再次变得剧烈。
片刻后,他默默删除了这行文字,把手机丢到了一旁。
过都过了,现在说,好像也没什么意义。就算一直惦记着,客观上也没有操作的余地。
万一沈怀今说现在补偿,他恐怕来不及做心理准备。
下次吧,等下次约会再说好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时,沈怀今并不在家。
他在客厅的桌上留了纸条,说临时有事要办所以出门了,已经提前在厨房的蒸锅里准备好了早餐,若是凉了再开火加热五分钟即可。
蒸锅里放着的是还有些热乎乎的奶黄包。
奶黄包个头不大,沈怀今蒸了六个,在蒸锅里摆成了一朵花。
周涟站在锅旁吃了三个,之后拿起一个叼在嘴里,左右手各拿着一个离开了厨房。
他无所事事,见沈怀今工作间的门虚掩着,便用身体撞开走了进去。
正中央的画架上盖着一块布。
周涟把嘴里的奶黄包咽下去,又把右手的塞进嘴里,腾出手来把布往上掀。待看清被遮挡的画布上所画的内容,他触电般松开了手。
他好笨,早该想到的,那是沈怀今前些天所画的只打了草稿的半成品,还等着他来当模特。
红着脸默默把所有奶黄包都咽下了肚,他舔了舔嘴唇,再次掀开了布,细细观察起来。
画面上模模糊糊的人影轮廓纤瘦,肢体柔软,色彩朦胧又艳丽。
时隔多日,再次见到那一抹粉色,周涟心中的感受已是截然不同。
他见过沈怀今所画的丁雨濛,画面上一丝不挂的女人看起来温柔又圣洁,无比美好。
眼前的色调,却不知为何让他产生了些许被凝视的涩琴感。
周涟无法确定这究竟是不是自己的意识过度,只觉得越看越羞耻。他慌忙地放下了那块布,逃出了工作间。
沈怀今中午回来了一趟,给他带回了午饭,接着便急匆匆为下午的课做准备去了。
周涟独自坐在桌边吃着,手机上收到了意料之外的消息。
周子怡久违地登上了自己的社交账号,立刻兴高采烈地同他联络,带给他一个好消息。
沈怀今的预言完全正确,柴慧珊轻易做出了让步,同意给予她一定的自由空间。从今天起,她在暑假期间每天可以自由使用两小时电子设备了。
当天晚饭时,周涟高兴地向沈怀今传达了这项喜事。
“小草莓说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你真是好厉害呀!”他对着沈怀今感慨。
沈怀今笑道:“不是我厉害,是她和你一样脾气够倔,下马威给得太足,她的父母不可能不让步。”
“她还说以后每个礼拜都可以出来玩儿一次,”周涟高兴地询问沈怀今的意见,“我们下次带她去哪儿好?”
沈怀今收敛了笑意,但语调依旧平和:“你们俩去吧。反正你也有空,不像我,课太多,安排不过来。”
“可是她也很想见你啊,”周涟不情不愿的,“你星期三不是没课吗?”
“真把我当永动机啦?”沈怀今摇头,“忙了六天,总要休息一下。”
“也是,”周涟遗憾地叹了口气,之后很快又想到了什么,“我可不可以把你的作品发给她看?”
“为什么?”沈怀今不解。
“她知道你很厉害,但知道得不够具体,”周涟说,“我想让她好好欣赏一下。”
沈怀今不禁笑了起来,视线转向一旁的工作间,说道:“你说,她会不会想看看我画的涟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