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的路,走了千百遍,已是万分熟悉,宁湘垂头丧气回到昭阳宫。
她还有些东西没收拾,宣明呈没派人来找她,能拖就拖。
好在她从前睡过的屋子还在,只是柜子里的东西像是被人翻过,正拿出来整理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震惊的声音。
“宁湘?你怎么回来了?”
晴雨难以置信看着她,喃喃道:“去了皇陵还能回来吗……”
宁湘一时无言。
“我又不是流放,怎么不能回来?”
晴雨回过神来,看她站在柜子边,神色稍有慌乱。
“我可没拿你的东西啊!”
不打自招。
宁湘看到她头上的银簪子,已经懒得理会了。
别说晴雨没想到她会回来,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应该站在这儿。
宁湘悔恨,怎么就遇上二皇子了呢!
在昭阳宫,也好过去宣明呈身边伺候啊。
她骂完宣明呈八百遍,正巧他身边的人来相接,见了宁湘便是笑眯眯地说:“是宁湘姑娘吧?二殿下派我来接你!”
晴雨一头雾水:“什么意思?宁湘要去伺候二皇子?”
“是的。”小太监笑得和气,见一旁搁着行李,眼疾手快拿在手里,“殿下等候多时,姑娘随我去吧!”
宁湘愁眉苦脸跟着他走了,留下晴雨目瞪口呆。
宁湘皇陵一去两月,回来就被二皇子要了去,这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一想到宁湘今后的地位,晴雨脸色一变,忙不迭地取了头上的银簪子。
红砖绿瓦、琼楼金阙,这皇宫四时美景,各有不同。
可惜宁湘没有兴致欣赏,一路到了二皇子所居琼华宫,宁湘心情已经跌到谷底。
琼华宫虽在内宫,却与嫔妃宫殿一东一西,相去甚远,唯一离得近的应当是贵妃的长乐宫。
宁湘进了大门,小太监便热络地引她去了住处。
屋子里陈设精美,就她一个人住。
她以为二皇子转头就把自己忘了,结果他非但没忘,还特意安排人来接自己。
宁湘心中愈发不安。
她在屋里磨磨蹭蹭收拾半日,临到晚膳时辰,不得不去前殿伺候。
宣明呈晚膳用得不多,通常是去贵妃宫里吃,自己一个人吃饭的次数甚少。
二皇子尚未娶亲,宁湘看他坐在桌前,除了个布菜的小太监,再无他人。
宣明呈一袭云锦衣袍,目光朗朗,清俊朗逸。
见了她,便勾唇笑了下。
宁湘敛神,屈膝行礼:“奴婢宁湘,见过二殿下。”
“来的正好,帮我倒酒吧。”
宣明呈语气熟稔,丝毫没有初见的生疏。
“是。”宁湘拿过酒壶,替他满上,又主动代替了小太监为他布菜。
宣明呈随口问:“那日的伤如何了?”
宁湘摸摸手肘,擦破一点皮,眼下已经结痂了,便回答:“没有大碍,多谢殿下。”
宣明呈很满意:“你多大了?何方人士?”
宁湘不相信他没打听过这些,但主子再如何明知故问,她都得回答:“奴婢今年二十,江州人。”
“二十啊……何时生辰?”
“九月初九。”
“重阳?”
“是。”
“那就是下个月了。”宣明呈仿佛饶有兴趣,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双十年华,想如何过?”
宁湘垂首:“奴婢不敢。”
她想如何过?
她想出宫!他能放吗?
并不能。
二皇子脾气古怪,早就在宫里流传开了,朝臣们每每说起二殿下,都不约而同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