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不必来折腾一趟的。”顾昭亲自端了杯热茶过来,递到了天子手边。“赵太医又不敢瞒着您什么。”
今日赵太医来给自己请平安脉,天子是特意来陪着的。
李翾接过了茶盏,才要开口时,只见怀霜走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个手炉。
“娘娘,五殿下命人将手炉还了回来。”这本就不是顾昭惯用的,她没有交给顾昭,只是回了这件事。
李翾微讶,道:“你遇上了老五?”
顾昭点了点头,心里有些犹豫,要不要将自己的怀疑告诉天子。
“皇上,五殿下平日里很是勤勉罢?”最终还是不忍战胜了怕惹麻烦,顾昭轻声问道。
李翾颔首,“他虽是天资平平,却肯上进。”
“今日我瞧着五殿下身子似是有些弱,脸色也不好,不知是否因劳累过度所致。”顾昭点到为止。
李翾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对这个儿子的期望不高,只准备让他当个闲王。
“昭昭,朕会看着办的。”李翾拍了拍顾昭的手,温声道:“你待朕的心意,朕知道。”
若不是她的心在自己身上,又何必去管这闲事?
顾昭浅浅一笑,见李翾面前堆着的折子不少,扶着腰起先回去了。
与此同时,延福宫的气氛便不似这般温馨。
“叶修仪身边那个小宫女璃珠,你私下是不是跟她仍有联系?”贤妃屏退了服侍的人,神色冷冷的道。
李泓谨闻言,心缓缓沉了下去。
“母妃,儿臣已经跟她说清楚。”他跪在了地上,低声道:“儿臣断不敢欺瞒母妃。”
贤妃走了下来,居高临下的审视着李泓谨。
忽然,她俯身扯下了李泓谨身上的荷包,一串琉璃珠子编成的手绳顿时掉了出来。
李泓谨脸色苍白得厉害,眼中净是惊恐之色。
贤妃眸中闪过一抹愠色,旋即她举起那串琉璃珠子,狠狠的掼在了地上。
本就品质算不得上乘的珠子顿时碎了一地,每一片似乎都在嘲笑他的无能——
“且不说李泓衡和李泓翊一文一武本就比你出彩,你被比下去也就罢了,还这般没志气不思进取!”贤妃语气中的愤怒和失望毫无掩饰。“难道真的等昭妃生出了皇子,你还被个奶娃娃比下去?”
李泓谨茫然的抬起头。
昭妃是个温柔的人,若她做母亲,定会自己的孩子很疼爱罢?
“往后每日多读书一个时辰,练武也不要放松!”贤妃见他竟走了神,咬牙道:“你可知道母妃为了你,付出了多少?”
“昭妃那般年轻,母妃都要看着她脸色说话——”
李泓谨低下了头。
母妃要说的那些话他已经倒背如流,比如她是如何在宫中低调隐忍、奉承德妃淑妃,比如她如何替自己寻医问药,试图补上他的先天不足。
“谨儿,母妃只有你这一个儿子,母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贤妃说完,又换上了温柔的语气。“你要母妃的话,懂了么?”
李泓谨僵硬的点了点头,下意识道:“儿臣谨记母妃教诲。”
因贤妃向来谨慎,不会多留他,叮嘱了一番就让他走了。
李泓谨踩在一片破碎的琉璃珠中,麻木的走了出去。
***
自从那日跟李翾说了五皇子的事后,顾昭便没有再过问。后来她听说,五皇子病倒了,天子亲自指派了凌太医去看。
既是有天子的心腹太医看顾,他应当没什么事了,顾昭便将此事放下。
这日午后顾昭只小憩了片刻就起身,亲自张罗着去看早就备好的礼物。
原因无他,等会儿她大嫂白氏将要进宫来看她,这还是白氏生产后,两人头一次见面。
“娘娘,世子夫人到了。”正当顾昭要再派人去宫门打探消息,怀霜笑着进来通传。
顾昭忙道:“快请世子夫人进来。”
只见门帘掀起,身着胭脂色绣葡萄纹褙子的白氏走了进来,她见到顾昭虽是唇角扬起,却仍是谨记着礼数,跪下行礼道:“妾身白氏见过昭妃娘娘。”
“大嫂快不必多礼。”顾昭忙快走了两步,想要将她扶起来。
她挺着肚子却依旧身姿灵巧,初丹和落蕊见了,忙一叠声的道:“娘娘,您慢些——”
白氏见状,也顾不得许多,自己站了起来,道:“娘娘身子沉了,行动可千万要仔细。”
因着上次临产前的摔到,白氏心有余悸,更怕顾昭有个闪失。
“是她们太过紧张了。”顾昭无奈的弯了弯唇角,道:“我记得大嫂怀着元哥儿时,可没少拉着我走动。”
白氏想起往事,面色微红道:“娘娘就别笑话妾身了。”
顾昭拉着白氏坐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