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穿过疾风,他满肚子的气忽然就消了。
其实被她耍也没什么。
只要她没后悔答应嫁给他就行。
就是多少还是有点遗憾,他真的挺想驮她感受一下速度与激情。
穿梭过茫茫时空,在彼此最好的年华相遇。
想着想着,他有些出神,车速也不自觉放慢。
快要到一个路口时,突然冲出来一辆同样高大的机车。
车上的人穿黑色皮衣,紧身裤,高筒靴,黝黑的发在头盔下依旧飘逸。
青丝分明,在高速中晃出残影。
纪景清的心撞到桥头,车毁人亡般的惨烈。
但灵魂鲜活,一路驱赶那辆超越他的机车。
满街的昏黄路灯让眼前夜色的帧数变得很低,纪景清修眉压低,防风罩里的眼扬起风暴,一眨不眨,油门轰顶。
而那辆车似乎在挑衅,又千方百计地招惹他。
他上钩了,彻底的。
一前一后,两辆黑色的雅马哈变成空阔夜幕下渺小的点数,打破秩序,卷起漫天尘埃。
你追我赶,没有输家。
最终在即将出市区的一个桥底,纪景清用他失运多年却依旧娴熟的技巧,横漂快移将人拦住。
车一停稳,他就落地,边拆头盔边阔步往回走。
杀气重重。
“你不要命了。”
樊莱纤瘦的胳膊几乎被他拧断,但人依旧稳稳坐在车上,与他惊人的怒力抗衡。
他眉心皱得很深,不敢和她来硬的,同时担心她的腿是不是被磨破。
“脚怎么样?”
她一双细又直的大腿,刚才搭在车身两旁,轮廓尤其诱人。
竟惹得他小腹一阵奔涌,发泄似地在高速中释放。
她说得对,他的确很容易吃醋。
樊莱摘下自己的头盔,素颜,但肌肤透白,只有眼角和唇是粉红色的。
“我有驾驶证的先生。”
十分自信地反驳他刚才的粗骂怒斥。
纪景清整个人僵在原地,冷不防被她倾身搂住脖子。
满满冷香的发在夜风中交缠,胡乱拂过他的每一个感官。
“你不夸我,不心疼我,还骂我。”
他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觉得自己被桎梏住,只能任由她对他为所欲为。
原来这段时间,她不是在忙别的,早出晚归,是为了拿本驾驶证,和他一起竞技飙车。
樊莱近距离凝视他泛红的眼睛,低声说:“那年在楼顶,阿天说,没有女孩子能为了追你去学你喜欢的东西。”
因为他喜欢飙车,喜欢跳伞,喜欢一切不要命的东西。
太野太狂太傲,很少有女孩子能招架得住。
甚至于或许她们对他的了解,仅仅止步于他喜欢吉他架子鼓。
譬如李圆,她自认为自己为了纪景清做到了极致。
但纪景清隐秘又桀骜的梦,只有樊莱知晓,也只有她,能和他谱写狂想曲。
“怎么了,是不是很感动。”
她歪了歪脑袋,十分温和地擦去他眼角渗出来的泪。
叫他:“老公,你带我兜一圈好不好,我脚有点麻了。”
后来,她丢盔弃甲,被他俘获。
坐在他那辆车的后面,紧紧环他的腰,贴进他的骨骼和心跳。
奔赴离日出最近的地方。
婚礼开始前的那十几个小时,樊莱睡得很沉。
而纪景清坐在书房,洋洋洒洒写了一封稿子。
用拙劣的文笔,表达他被震慑的爱意。
在婚礼上,念给她听。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