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恍惚道:“这里实在住不下,总觉得皇阿玛的音容笑貌就在眼前。”
耿意欢宽慰了他许久。
再是皇帝,他也曾是个儿子。
或许先帝爷在世时有些事伤了他的心,可先帝爷一走,给皇上留下的便全是好的。
只是人死不能复生,再多的悲切也要被现实打败。
皇上来不及悲切,就投身于政务之中,那劲头活像是高三生,拼死拼活。
绕是这般,三阿哥竟还是那般悠闲。
不,或许他也不必那样悠闲了。
皇上下旨选秀,同过去一样,满蒙汉三旗选秀。明面上说是充盈后宫,实际上是为了给孩子们选福晋。
弘时已经这般大了,却因为皇上在府邸初为太子时谨慎的缘故一直没有定下人选,眼下便要趁着这次选秀,好好挑个福晋。
齐妃念叨着要给儿子挑个人品贵重的好福晋。
可年轻人嘛,哪有不爱好颜色的,自然是有所求的。
因着孩子选福晋的缘故,皇上也没少去齐妃处,弘时虽蠢笨却也是他的亲生孩儿,总要选个贤惠又有能力的才行。最好是能把糊涂的弘时拉回正道上,虽然困难些,可皇上相信事在人为总要试试看。
眼下宫里人尽皆知,皇上是好皇上,日日处理朝政到深夜,能得他召幸的多是老人。
例如皇后娘娘、齐妃、耿意欢、樊嫔。
偶尔皇上也会去看看宁嫔。
只是翻牌子翻的最多的还是裕贵妃,明明裕贵妃也不小了,容貌也不是多么出众,可打从入了宫却格外得皇上的青睐。
皇后从临幸记录上便晓得耿意欢是一点事儿没有不说,还独得皇上恩宠,即使这样,皇上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有子有宠,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
若非她无意,只怕自己的皇后之位都坐不稳,皇后娘娘心下苦涩。
......
只是进了宫,一切都不比府邸中。
景仁宫做点什么都是万众瞩目,尤其是耿意欢还有两个十五六岁的适龄儿子,眼看就要选福晋了,宫里宫外都盯得紧。
便是皇后、樊嫔等人都动了心思,只是耿意欢一直没松口,她自认不太会看人,便让人拿了画册给两个孩子挑。
到底是皇子福晋,今上子嗣不丰,日后这三个儿子起码得有两个亲王,一个太子,就像下注一样总有人想试试看。
其实耿意欢也发愁,年纪轻轻就要做婆婆了?
哦,她年纪也不轻了。
好在皇上不是那种薄情寡性之人,对她竟热切的很,明明岁数不小了,床笫之欢还那样上心。
得亏是耿意欢因为难产的事儿,有意调节自己的身体,还叫了医女配了些药物。
当然,这些年没有再怀孕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当初难产伤了根子,虽说早就调理好了,却很难再有孕。
耿意欢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毕竟皇上是一国之君,只有三个孩子却是不多。可让她生是不可能的,给他推别人那更不可能,所以这事儿也就搁置了。
直到一日,众妃去钟粹宫请安时却出了个差子。
耿意欢一进门,就听见齐妃咬牙切齿,义愤填膺的声音。
“你们莫要害羞。”
“大家都说说自己多久没有被临幸了?反正我是有十几年了!”
便是安妃乌雅氏也恼了:“竟是如此!”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还是处子身。
陈贵人也跟道:“嫔妾、嫔妾......也有十几年未曾侍寝了。”
事实上,她俩就没侍寝过,本以为马上选秀新人换旧人更不得宠,哪成想皇上分明就是意不在此。
齐妃冷声道:“我们都被她骗了,被她骗了!”她的三阿哥本是炙手可热的长子,领着最好的差事,更有重臣帮衬,本该前途无量如今却只是个游手好闲的闲散皇子,便是选福晋也没几个好的。
耿意欢皱了皱眉心,这个齐妃!
“齐妃,你是对本宫有意见吗?”耿意欢板着一张脸,似乎有些愠怒,“本宫养好身子这样的大喜事,你瞧着倒是百般不乐意啊。”
这话是变相的承认自己得了召幸,但也聪明的拐了个弯,没有说时间。
一时间,其他妃妾才想起早些年裕贵妃身体不好,一度病重,这才引得皇上多了几分怜惜。
可这后宫不止是裕贵妃自己因为子嗣得皇上心意,樊嫔两个女儿早早就没了,就这皇上还常常留宿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