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了银矿肯定是要派人前来镇守开采,这个人定然会是皇上的心腹,如若不然他不能放心,梁文生涉及私自开采银矿,草菅人命,官匪勾结等罪行,抓住之后肯定也是要押解回京等待审判,接手之人也一定会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不管这两拨人来的是谁,他们肯定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他们都是皇上的人。
太子立下大功倒是不怕被攻讦,他怕的是牵扯到丞相府,外祖家若是被牵连,难免会连累到他,他不在京城,许多事情不好操作,给了别人许多空子可钻。
要是父皇相信他倒是还好,可如今他是愈发看不懂父皇的心思,看不懂却叫人更加心惊,因此他也没什么把握。
太子没有否认,离京半年多,京中形势也只能从每次太子妃的信件中窥探一二,信件还不能写的太过直白,也就是他们之间有一定的默契,太子妃看似一件不相关的京城八卦,太子便能从中看出不少暗示。
比如太子妃写到瑞王教训京城纨绔的事情,太子关注的并非事件本身,而是瑞王已经开始在朝中行走了。
哪两个府中子弟酒楼斗殴,惹得御史台弹劾,最后双方各被打了五十大板,太子妃写这件事情的时候与太子讨论的是教育子女问题,太子便看到了这两个官员背后的势力交错以及他们之间的矛盾和皇上的态度。
等等诸如此类,太子妃是一个极为聪慧的女子,她把这些事情写的活灵活现,仿若置身其间,表面看来这便是一封再寻常不过的家书,写的是京城传遍大街小巷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即使皇上看了也只不过是感慨一句太子妃与太子感情不错,她便利用这个向太子传递了不少京城的最新讯息。
这些在京城众人看来只不过是茶余饭后谈资的八卦,对于远离京城的太子来说却是了解京城局势的最佳途径。
正是因为了解所以才更加小心,他越来越看不懂父皇了。
凌郁枫蹙眉,“殿下可曾联络丞相府?”
太子颔首,“我派心腹提醒过外祖父。”
闻言凌郁枫便安慰道:“那殿下大可放心,秦丞相知道如何做。”他没说的是,后面还有皇后呢。
太子明白自己的外祖父也好,母后也罢,都是极为果断之人,不过关心则乱,到底还是不能安心,听到凌郁枫也这么肯定之后,他便放心不少,像是找到了安慰似的。
再一想外祖父和母后当年急流勇退的气魄,他便明白自己这是自寻苦恼了,想通之后便笑着道:“那孤便立刻上折子给父皇,把这边的发现告知于他,至于如何处置那便是父皇的事情,咱们接下来的主要任务是剿匪!”
凌郁枫笑着点头,“正是如此。”
接下来两人便商量着如何表述润色写好给京城的折子,直到忙到二更将近三更天的时候才算是忙完,太子这边连夜叫人把折子送出去,凌郁枫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苏夏坐在桌前用手撑着脸打瞌睡,在现代的时候熬夜到十一二点,一两点那都是稀疏平常的事情,可是到了这里没有了娱乐设施,每日忙忙碌碌一天,公子这里不需要他们守夜,基本上是天黑就睡下了。
形成生物钟之后,猛然熬夜便有些撑不住,她早早的眼睛就开始睁不开,本来想找本话本子打发时间,可是看着看着眼睛就忍不住闭上了。
见她撑着脸头一点一点的却还强忍着不去睡觉,凌郁枫便觉心软,制止了岳林想要喊她起来的举动,挥退他们,自己控制着轮椅上前,本不想吵醒她的,可苏夏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猛地一下子惊醒。
惊醒之后看到凌郁枫已经回来了,不由得转为惊喜,“你回来了?”正好听到外面敲了三更的梆子,不由得心疼道:“竟然这么晚了!”
凌郁枫看着她语气却带上几分责备,“既然困了怎么不去休息?”说着责备的话,眼中却带着心疼。
“我说过我要等你回来的。”她说完便站了起来,“你饿不饿?我去给端宵夜。”说完便笑着去厨房。
不说倒是不觉得,一说凌郁枫还真觉得有点饿,不由得期待起自己的宵夜来,苏夏也没叫他失望,煮的海鲜粥,用的是新鲜的螃蟹,鱼肉,虾肉和晚粳米,粳米煮的开花,上面撒着葱花和姜丝,清香鲜美。
用勺子送进口中,口感香滑,咸鲜的美味溢满唇齿,一碗下去胃已经熨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