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总,安啦。”林周说:“他抱我也是这样抱的。”
“不会摔着泡泡的。”
许泽南:“?”
看着爸爸越皱越深的眉头,小繁也有自己的理解,她两只小手搂着他的颈部,小脑袋往他肩上贴了贴,用自己的方式安慰挫败的爸爸:“爸爸你别灰心呀。”
“哥哥他不是不想让你抱,他只是心疼你走了这么多路,还要抱两个孩子,太辛苦了呀。”
听了女儿的开导,许泽南笑一声,语气就轻缓了许多:“爸爸知道。”
“而且,小段叔叔手太快了呀,他都没给哥哥考虑的机会,扛起人就跑了呀。哥哥也很懵的呀。”
许泽南本来还想跟女儿解释一下,他皱眉头不是灰心,而是担心。他担心她的小段叔叔走路太急,不安全,不一小心就会摔到哥哥。
但听到女儿开始为他打抱不平起来,他也就顺便卖了个惨:“这能成为他自称是别人爸爸的理由吗?”
小繁思考了一下:“这倒也是耶。”
“小段叔叔,他既然这么喜欢小孩。”小繁歪一下脑袋,从许泽南左下颌骨的位置侧着看他:“那他为什么不自己生呢?”
许泽南笑了:“谁说不是?”
想要儿子自己生,他抢别人的儿子做什么?
从出口处沿原路返回,又重新回到了入口处的停车场,太阳落了山,刮起了一阵风,傍晚时分,就添了些凉意,昼夜温差还是大的。
许泽南把风衣外套脱下来给小繁穿上,他自己就单单穿了件休闲衬衫,他转头又问奚言冷不冷?
奚言伸了伸掌心,掌心开合,她说她不冷。
“我摸下。”
奚言:“?”
他真的摸了一下她的手。
“还好。”他说。
十分坦荡的行为和语气,奚言没有感觉到有一点儿别的方面的含义在里面。
但……
其实也不是,她好像感觉到了被关心和被在意。
一点点,不多,但是有。
他们不赶路了,打算今晚就在古镇的停车场上留宿一夜,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去下个目的地。
许泽南抱着小繁,和奚言找到自己的房车的时候,就看到泡泡一个人孤零零地贴着房车车身站着,头低着,手里还拎着他给他买的兔子,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似乎是怕兔子冷,泡泡把帽子脱下来,挡在笼子上,为兔子挡住突然降了温的寒风。
兔子还有人心疼,知道给它戴个帽子。
怎么就没有人心疼他儿子了?
许泽南眉头一皱,十分不悦:“他就把我儿子一个人丢在这儿?”
小繁趴在他肩上睡着了,身上严严实实地裹着他的风衣,也正是因为小繁睡着了,他因此压低了声音:“我先不说安全问题,这么大的风,他是不是应该先带我儿子避避风?”
奚言有大约六七年的时间没见过他了。
这重逢之后的几个月,她和许泽南相处的时间不算多,这会儿,她才发现,在这六七年的时间里,他身上还是发生了一些变化的。
比如现在——
他气质威严冷漠,给人一股自上而下的震慑力,还是相当霸总的。
奚言感觉到她有点能理解赵秘书他们那些上班族了,她第一次感觉到了来自上位者的精神压迫,根本不敢和他顶嘴,也根本不敢理直气壮。
但令奚言意外的是。
他的这一面让她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比刚才快了,她......她好像是有点喜欢这种震慑力和压迫感的。
奚言修过心理学,大体能明白她自己这是一种慕强心理。
奚言的声音弱了下去,还是想为段韩解释两句:“有可能是泡泡自己想早点儿见到我们吧,而且,段段他才二十岁出头……”
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带孩子还没有经验。
有点疏忽大意也正常。
大概是她这声段段喊得亲切了。
奚言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许泽南脑袋一侧,唇线一抿,她赶紧改口:“段、段韩。”
“嗯。”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奚言吸了一口气,心中感慨给老板打工,可真不容易啊,也不知道赵秘书平时都是怎么伺候他的?
看得出来,他对赵秘书的能力还是挺认可的。不过,人家赵秘书也是很尽心尽责了。奚言代入了一下赵秘书的角色,思考着他会怎么做呢?赵秘书会怎么平复生了气的老板的情绪呢?
一起学习情绪管理的课程吗?
奚言这么想着,把小繁从他肩上抱下来收回手臂的时候,她小声跟他说:“你别生气了,晚上给你买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