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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枕鸾被,芙蓉帐暖,两人身子紧紧交叠,贺膺蜜色脊背上肌肉线条隐现,一双雪白手臂搂上来,突兀,却又蔓延开莫名春色……交错的喘息和闷哼声中,有人细细弱弱地喊了一声:
师父……
“谁?”贺膺脸色骤然冰冷,死死按住身下人的肩膀:“你在喊谁?”
身下的人眼色迷离,耳垂嫣红,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要回答似的,懵然道:“没谁啊……”肩膀上的力道越来越大,这人却慢反应地迟迟不喊疼,贺膺的目光越发冷冽,胸中却是一阵火烫,似有一根弦绷断了,从未有过的怒气和嫉妒瞬间爆发,在他未想明白何以对眼前这个人介意到这种地步时,身体已经自作主张地开始了报复。
床铺吱呀作响,像是暴雨中岌岌可危的破船,发出喑哑的呼救。
然而,某位船长却抿着嘴一声不吭,不求救,也不认错,逼着贺膺失去理智,冲撞得一次比一次狠戾,而轻重与分寸,早在怒火和欲念中,化为灰烬。
“唔……”陆离眼睛通红,身体的不堪承受,却在脑海里转化为山雨欲来的痛快,他颤颤朝贺膺伸出双手,脑子里一阵混乱:“抱抱……”
“想要谁抱你?”贺膺脸色一暗,偏偏不去满足他。
“……”陆离抿抿嘴唇,皱着眉似乎在分辨贺膺的容貌,熟悉的两个字在嘴边绕了一圈,最终也没说出口,反而是眼神涣散,身体猛地一颤,一段漫长的“投降仪式”后,终于晕了过去。
……
贺膺脸色黑沉地站在院子里抽烟,厨房灶火正旺,不知烧着什么,冒出浓浓黑烟。二楼好几扇窗子相继打开,脑袋探出来,又被贺老大要杀人的眼风瞪了回去。
于是,全县府都知道了,大当家的心情不好,在烧东西,却没人知道他在烧什么。
陆离这一觉睡得很沉,但这并不妨碍他在潜意识区和系统神侃,系统升级后,本体也从一只雪花冰晶,变成了一个半人高的胖雪人,冰蓝色的雪花冰晶在它胸口闪烁。陆离伸手戳了戳雪人胖乎乎的小脸,手指还真感到真雪似的冰凉触感。
他笑了笑,扭头去看光子屏上的数据。贺膺的好感度继续飙升,已经到了58,可本来冰蓝色的荧光数字此刻却变成了红字闪烁,陆离愣了愣,数字旁边立刻弹出一只注解框,里面写着:饲主憎恶度:50。
“小雪????”
“别看我,我不知道,你的饲主突然就这样了……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恨交加吧?”
“……”陆离挫败地坐下来,托着脸拼命回想刚刚自己怎么惹到贺膺了,可是……陆离忽然脸上一热,讪讪道:“我说小雪,我不是升级了么?为什么我觉得这一次,耳朵比之前的触角还要敏感?”
“我也很奇怪,你这一次和饲主的生物连接契合度,比上个世界高出了15%。”系统猜想着:“大概是……你对这种任务模式,已经熟悉了?精神上更愿意接纳饲主,所以,契合度提高之后,你的触发部位被触摸,反应也会比较激烈?”
或者……他可不可以理解为,这样也正好印证了,确实两个世界的饲主是同一个人,才会产生生物连接越发紧密的现象?
可是反应激烈到他还没来得及去分辨饲主的情绪,自己先爽翻了?!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小雪,你确定,科学家发现我上个世界任务完成度高之后,没增加这个世界的任务难度?”
“呃……你在实习,所以……任务难度是递进的。”
“……”大概“克服生物连接的副作用”,正是实习期的自训项目之一。
贺膺想要劫金库的消息一放出去,陆离再去参加牌局就发现,卢家的戒备明显森严了,拿着枪晃来晃去的民兵见多,而和武装力量同步增多的,还有陆离身上莫名的伤痕。
这次是脖子侧面一片淤青。
“哎呀,妹妹,你看看你这……唉……”四姨太眼尖,发现了就无心再打麻将,把人拉到卧室里去上药油,一边上还一边帮着陆离说话:“你说这贺大人,看着一身正气,英武不凡的,怎么有这种嗜好……妹妹苦了你了!”
陆离不说话,心里也是把这位贺大人骂了个遍。
何止是脖子,那夜荒唐之后,他整个肩膀都被这混蛋捏青了,脚腕和小腿被他抓着的地方也是淤血,最让他不忍回想的是屁股上被撞出的淤青和那地方的伤口,这还是被清理过的样子……那混蛋好像把床单都烧了,可见当时他晕过去之后,是怎样一片修罗场!
陆离脸色瞬间难看下来,幸亏他不觉得疼……
“妹妹,你恨他吗?”
四姨太柔柔弱弱的声音传来,陆离借着气恼一通点头,等反应过来,又马上摇起头来,他愣怔着看向四姨太,后者对着她笑了笑:“妹妹戴着这副耳坠子,真好看!”
陆离忽然抓住四姨太的手,颤颤在她手心写了一个死字,四姨太一愣,一脸悲切地抱住陆离,拍了拍他的背:“妹妹,你可是下定决心了?”
陆离缓缓点头。
“哎!妹妹这可不成,你别犯傻啊!姐姐倒是有个办法……”四姨太这时从怀里掏出一只牛皮纸包,塞到陆离手里,陆离一愣,就听四姨太道:“这是烟土,你把他烟卷里的烟叶子换成这个,过不了几日,他就没力气折腾你了!”说着抓起陆离的手让他紧紧攥着纸包:“你放心,这个不是害人的东西,就是跟烟草差不多的东西,比烟草上瘾罢了!等他对这个上了瘾,对别的,都得没了兴致!”
陆离一双眼红红的,死盯着手里这包东西,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他手指越攥越紧,连同四姨太的手也紧紧抓住,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四姨太拍拍他的手,满脸的怜惜。
鱼,终于咬钩了。
陆离回到县府,正看见老六在议事厅里埋头写字,贺膺站在他身后来回溜达,一边踱步一边说:“全县收缴枪械,即日起禁枪!”
“禁枪令?”陆离走进去,瞥见老六正把贺膺的命令扩写成洋洋洒洒一页的檄文,一边写着,一边笑嘻嘻应和道:“对!大当家的说了,咱先禁枪,再杀鸡!”
原来贺膺不是真的要劫卢家金库,是要引卢百万亮枪,借此缴他的武器?
陆离这边低着头看檄文,贺膺却侧目看着他,陆离脖子修长白嫩,耳侧往下却是一道碍眼的淤痕,一直延伸到衣领里面。
“念给我听听。”贺膺说着话,视线却一直黏在陆离身上。
“檄告于众:今县库被盗,贼人在逃,民不得安。斯处乱世之中,县不可为乱县,枪械之流,虽为傍身之事务,其危险不可无赌,当为一县之长所使用调配。故,现特告于众,即日起全县禁枪,各户持有枪械弹药者,一周内上缴全部枪械,如有违犯者,视同犯罪处置!”
老六铿锵念完,在落款处写上户县县知事几个字,然后将毛笔奉给贺膺:“大当家的,这落款我总不好代笔了吧?”
“让你写,你就写!哪那么多废话!”贺膺哼了一声,一摆手:“就这么着了,把这檄文发了!”说着,起身朝外走,走到陆离身边时,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跟我过来。”
陆离愣了愣,扭头看着老六,后者对他笑眯眯地晃了晃毛笔,然后指了指贺膺,嘴型道:“劝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