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芬冷静下来,又听到孙女这句话,认定了这死老鼠就是卫红她们放的,不是赵玉兰搞的鬼,就算借给她一个胆儿,她也不敢这样做。
真要是这个老大媳妇做的,她生撕了她。
赵玉兰抓起周卫红,啪啪啪的往她的屁股蛋子上打着巴掌,这次这个老二害的她吃挂落,被人指责,她此时正一肚子火气没地泄,也顾不上手轻手重了。
让她不听她的话,老三老四都没能幸免。
……
“玉兰真不会教孩子,把这仨孩子给教的啊,尤其是那个卫红,都五岁了,晓得事了,真是坏啊……”
正在下楼梯的秦银环耳边都是赵玉兰打娃,娃的惨叫声。
“就是,这已经不是调皮了,之前那个卫红把我晾在院子里的番薯片撞倒了一地,也不说帮我捡,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打那以后,我就看出来了。
这仨个娃都不咋地。”
刘大娘发着牢骚。
“她们还小,不懂事哪,啥坏不坏的。”
人群里有人为周卫红说了句好话。
“别拿年龄说事,我家小军和她一样大,都知道帮我择菜卸煤球了,她哪?往自己乡下来的爷奶还有大姐碗里放死老鼠,这不坏心眼?这是啥?”
“说的就是,小小年纪就这样坏,长大了……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卫红是这样的孩子,我看就是那赵玉兰把她们给惯坏了。”
晚饭,周向北听说了卫红她们往他爹娘碗里放死老鼠的事,他爹周老抠罚她们仨两天不准吃饭,谁要敢劝,把那三碗泡过死老鼠的大米粥就给他喝下去再张口。
周向北和赵玉兰都不敢替她们仨说话。
那仨人正趴在赵玉兰的那张大床上,屋里黑漆漆的,只有客厅黄色的光透过门缝射了进来。
“二姐,我好饿啊……”
周卫丽和周卫东饿的浑身难受,周卫红也饿,她们早上因为死老鼠的事就没吃饭,到现在已经饿了一整天了,再加上从外面飘来的香味,更饿了。
但她不像老三老四那样,打过她们,她们就没心没肺的不记仇了,她此时心里还在怨恨着冤枉她的妈。
吃完饭后,周向北把赵玉兰气冲冲的拉出家门,来到偏僻黑暗的楼梯口,质问她,
“你怎么教的孩子,怎么能让她们往我爹娘碗里放死老鼠?”
“我没教她们,我真的没教。”
赵玉兰今天一天被他爹娘说,被大杂院里看热闹的人说,这到了晚上,等他回来,还要被他说。
“你没教?她们咋会这样干?
我知道你想让我爹娘赶快回老家,我告诉你,我爹娘想啥时候回去就啥时候回去,这是我的家,也是她们的家,你这样作贱她们,有没有考虑过我这个丈夫,她们是生我养我的爹娘啊……
要是今天在这的是你爹娘,我这样干,你是啥滋味?
这么多年,你说要孝敬你爹娘,你拿着家里的钱去孝敬,不让我去孝敬我爹娘,我说啥了?
可你忘了,我也是当人儿子的啊,以前那些我都忍了,可你这样教孩子对她们的爷奶,玉兰啊,你这作贱的不是我爹我娘他们,你这是在作贱我啊……”
周向北抬起手啪啪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气的身子都在抖,赵玉兰被吓了一跳,连忙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打自己。
“你你别这样打自己,我会好好教她们,让她们对你爹娘好。”
周向北没吭声,对她第一次感到了这样失望,把胳膊从赵玉兰怀里抽出来,他头也不扭的走了。
赵玉兰怔怔的站在原地,站了大好一会儿,才回家。
等她收拾好后,回到了屋里,站在床边,周卫红以为是她妈来哄她的,她赌气的把头转向了里面,就是不看她,
“谁让你往她们碗里放死老鼠的?”
赵玉兰的声音不像往日那样的温和带着宠溺,而是冰冷的质问。
“我都说了,不是我放的,真的不是……”
周卫红没想到她妈不是来哄她的,她不知道她为啥不相信她说的话,她这次真的没说谎。
赵玉兰见她不承认,就没再逼问,只是把刚刚饭桌上偷来的一个窝窝头,一掰为二,给老三老四,没有给她。
周卫红看到这快难受死了,硬是哭了一宿,心里怨极了赵玉兰。
赵玉兰没有搭理她,早早的做饭,见猫蛋起来了,就喊她去把脚边炉子上的长嘴铝壶里烧开的水倒进暖瓶里,她正在拍饼子,手上都是糊糊,空不出来手。
猫蛋拎起暖水瓶,就来到了跟前,她好似无意的把暖水瓶放在了赵玉兰那边,然后提起炉子上的壶……
“啊啊啊啊……”
“真是个丧门星,一大清早的鬼喊啥啊。”
王翠芬一边说,一边扣着身上褂子的纽扣。
来到外面一瞅,就见水壶摔在了地上,热水淌了一地,那个老大媳妇满手玉米糊的去脱自己脚上的旧布鞋,而她的孙女猫蛋站在一边,吓的快哭了。
“这是咋了,奶的猫蛋,别怕,快来这边,地上的热水别烫着你了。”
王翠芬把猫蛋拉到自己这边。
“娘,我让她往热水壶里倒水,她把烧的滚烫的水浇我脚上了。”
赵玉兰快疼死了,脚上的布鞋好脱,可吸了水的袜子难脱,疼的她站不住,连忙跑到客厅坐下,等她把烫手的袜子脱掉后,只见两只脚红彤彤的满是渗人的水泡,还有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