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河往泸城来了好几封电报,可一直没有收到回复。
他把电话打到了学校,学校一看是军队里打出来的,连忙恭敬了起来。
“宋同志,周同学……周同学好像是跟着王教授他们进山了……”
周文她们一行人来到了偏远的山区,在村子里借了几间房子。
把行李往屋里一放,白天就进山找矿,等晚上回来的时候,灰头土脸的,腿软的发抖。
周文才来半个多月,带来的干净衣服都穿完了。
脏衣服攒了一大盆,不是不想洗,一是没时间,二是回来的时候,随便啃两口又冷又硬的馍馍,然后倒头就睡了。
累的压根没精力。
“小周,以前是我小看你了。”
当初在大学门口劝说王教授换人的那人,经过短短半个多月的相处,他对周文这个黄毛丫头的看法,彻底的改变了。
以前只觉得她长的漂亮,压根不像能吃苦的人,说的不好听点,就是一个绣花枕头。
要不是他相信王教授的为人,再加上王教授那么大年纪了,又德高望重,否则真会想歪。
谁都没想到这个小周这么能吃苦,这些天,没有喊过一声累,硬是咬牙坚持下来了。
并且懂的还很多,这令他们都诧异的不行。
一个二十岁,刚上大学的小姑娘,怎么会这么了解矿石,后面一问才知道,人家在农场插队的时候,跟着一个姓徐的教授学的。
尤其是昨个,王教授指着一种矿石,考他们,周文竟然是第一个说出来的。
这下,他们这些人就再也不敢小看这个二十岁的女同志了。
等周文拖着软绵绵的两条腿和王教授还有罗芬芳她们回来的时候,心里发愁的很,她闻了闻身上衣服的味,眉头微皱,嫌弃的不行。
她已经没有干净衣服穿了,身上的这件是最后一身,已经穿了四天了。
山上的土,杂草,蜘蛛网……想保持干净是很难的事。
并且她的头发已经十天没有洗了,油的她已经习惯了。
脸上蹭的黑乎乎的,钻山洞钻的,一双手更是从之前的细嫩,变成了现在的粗糙,厚茧。
这身衣服,干脆再穿几天,周文叹了一口气。
她现在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酸臭味,宋清河看到她,恐怕都认不出来。
“小文同志……”
别看王教授年纪大了,可依旧健步如飞,走着走着,他突然在前面停了下来,往旁边瞅了一圈,都没看到那个最小的同志。
“王老师,我在这哪。”
在最后面吊车尾的周文,忍不住举起了胳膊。
“亏你还是年轻人,还不如我这个年纪大的哪。”
周文拖着疲惫不堪的腿,小跑到了他面前,
“给,这本笔记,借你翻翻。”
王教授的笔记几乎没给过旁人,这次竟然主动给周文,是对她的认可。
周文连忙把笔记接了过来。
“搞地质的,体质这么弱,怎么行?
还怎么找矿,找油田?”
王教授看她像个瘟鸡似的,已经没有当初刚来的时候的人样了,忍不住摇了摇头,还是要多出来跑跑才行。
拿着笔记本的周文,走的慢吞吞的,又掉到了最后。
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赶路,周文的脚,已经磨出了好几个水泡。
她突然有点想宋清河。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宋清河正在她住的院子里。
上午的时候,宋清河就到了这,院子里有个腿摔伤的人没有进山,就和他说了周文的床铺。
宋清河给周文带来了很多东西,就连卫生纸和卫生巾都给她带了。
这个时候,咱国内还没有生产出卫生巾,宋清河是专门跑到外汇商店,找人换的外汇买的。
还有各种的药,有治疗发热的,跌打损伤的……
以及吃的,穿的,整整好几个箱子。
并且,在周文没有回来的时候,宋清河已经脱掉外套,卷着袖子,给周文洗起了衣裳。
把那个没有进山的人都给看傻了。
他刚刚过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两个军队里的人,一看身份就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