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怒?你们叫朕怎么息怒?这人都昏迷了半天了,你们不仅连个医治的法子都没有,还不诊不出个原由。”
说着便一脚踹开脚边的香炉。
帝皇的雷霆之怒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饶是太医令们经历过两代帝皇,吓得身子险些一个踉跄。
这下连梁九功都暗暗心惊了,皇上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怒形于色了。
佟格格望着地上散落着香灰的香炉,吓得捂住了心口。
她真是又害怕又生气,生气的是,表哥竟然如此在乎董庶妃?
她甚至在想,如果董庶妃不是家世不好?表哥那是不是都要将这后位给她坐去了?
一屋子人都噤若寒蝉。
这时佟格格突然想到以前董庶妃落水时不是还有一个法子吗?
虽然此法子风险极大,需要用长长的针施深深施入脑子里,但又与她何干呢?
成功了她能在皇上卖个好,不成功就此成功除掉董庶妃。
她这么想就这么说出来了。
昭妃脸色巨变,脱口道:“不可。”
佟格格眉头一皱,转头讥讽道:“怎么?昭妃往日不是与董庶妃最为交好吗?怎地你不希望她醒来吗?”
她就知道这后宫就不会有真姐妹,这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看表哥怎么看穿你的虚伪的面孔。
昭妃不理会佟格格的冷嘲热讽,对康熙道:“皇上,上次是因为董庶妃怀着二公主有生命之忧,太医们在出此下策,现在董庶妃的身子并无大碍,并不适合使用如此冒险的方法。”
康熙也不太同意佟格格的提议,这法子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让人施针的,便道:“昭妃说的在理,朕觉得也不妥。”
太医令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佟格格怎么得知那么阴损的法子是从何得知的,皇上让他们这样施针,他们也不敢啊。
佟格格无所谓,反正她就这么一提,爱用不用,
折腾了那么久了,佟格格望望外头的天色,又掏出手表一看,已经快三更天了,觉得也是时候了,便道:“既然太医与昭妃都说,董庶妃身子暂时没事,这夜色渐深,表哥您先到承乾宫就寝,明个儿或许董庶妃就能醒了呢?”
康熙不悦地皱起眉头了,都这个时候了,表妹还想着拐他到自己宫中。
表妹虽劝他休息,于理也没有错,但他实在是放心不下戈雅。
更没心思去与其他女子雪月风花。
他摇头道:“朕就不去承乾宫了,你自个回去休息吧。”
佟格格惊愕道:“表哥难道你不顾龙体,也要守着董庶妃一宿吗?”
康熙不悦道:“朕困了自然会睡的。”这里那么多张床,哪里他不能睡?
佟格格正要开口,一旁的寿嬷嬷不动声色地对佟格格摇了摇头。
她动作一滞,闭口往后退了几步,到门帘附近才小声问:“嬷嬷为何要阻挠我,皇上这个月都没翻过我一次牌子,这宫里的人在背后都不知道怎么笑话我,哼~只要今晚皇上能够来承乾宫,我就能找回这口气了。”
能让表哥丢下昏迷不醒的董庶妃,这多风光的事?
寿嬷嬷小声劝道:“主子,您忘记咱们说好的了吗?切莫因小失大。”
佟格格疑惑道:“皇上去承乾宫与我关怀董庶妃有何干系?”
她都守到半夜了,还不够关心吗?
寿嬷嬷面露难色,她这主子什么都好,做事也机灵,但一遇到皇上的事情,就不由地脑子糊涂了起来,不顾一切也要将皇上拘在身边,她好声道:“可皇上明显已动怒了,小主您再强求也只会更加惹恼了皇上,如果您就此离去,以退为进,皇上反而会念小主您懂事,识大体。”
小主,就是因着与皇上表兄妹青梅竹马之谊,不懂得夫妻相处之道,这一味地劝阻,也只会让皇上觉得被人拘着了。
外头的男子都不喜被福晋所管束,况且佟格格的夫君还是这当今天子呢。
昭妃冷冷撇了一眼门帘处正在嘀嘀咕咕的主仆俩,想到也不知道佟格格又会得什么主意,心里一阵烦躁。
你规劝别人的时候好歹也得以身作则,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有孕落红时,扮可怜让皇上陪着。
如今皇上说要在守着戈雅,她倒好,就如何想着拉皇上去她承乾宫去。
不过要是皇上就此离去,以后就由她护着戈雅,再也不要期望什么臭男人。
就在昭妃胡思乱想之际,佟格格似乎也商量好了,对皇上关切道:“那表哥,你多注意身子,嫔妾先回去了。”
康熙望了着还在忙活的太医们,长叹一口气,转头对佟格格点头柔声道:“那你早些回去休息,夜深露重,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看来这位嬷嬷倒是能规劝得了表妹几分,难怪舅舅要送寿嬷嬷进宫放在表妹身边。
佟格格闻言羞涩地应了声是。
寿嬷嬷果然说得没错,她这么一说也捞得表哥几分关心,这也就代表着表哥不生她的气了。
这回就算不跟她回承乾宫,表哥下次进后宫,估计愿意翻她的牌子了。
佟格格走后,太医们又忙活了一个时辰,可对戈雅的情况还是束手无策,直连连摇头。
这回轮到昭妃劝康熙先去休息吧,说她来守着就行。
这别回头累坏了,到时戈雅醒来,太皇太后也会怪罪戈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