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在门口的梁九功忍不住提醒道:“皇上,这钮祜禄二小姐,您是想给什么位份?”
康熙脚步一顿,自己刚才一时气愤,竟然忘记给皇后妹妹位份了。
他想了想,冷哼一声道:“既然是皇后安排的,那就让先问问皇后,朕该给她妹妹一个什么样的位份?”
梁九功微怔,心想看来皇上应该是恼了皇后娘娘,然后他应了声是,便就派李德全去坤宁宫询问了。
而此时的坤宁宫,全宫上下灯火通明。
正殿内,坐在软塌上的钮祜禄皇后,盯着面前的灯台发愣。
因为她实在是想不通,她堂堂国公府,竟然会有人自甘堕落到这种地步,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就没有往这方面防着二妹。
这时忽然听到外头有人禀告李德全来了。
听到是乾清宫的宫人,钮祜禄皇后挥手就让人宣进来。
可当她听到皇上口谕的时候,便立马明白过来,皇上这是在试探自己。
皇上估计以为是她安排二妹侍寝的。
但其实也不怪皇上如此想,就连戈雅一开始也以为,这次二妹进宫是入宫为妃的,不是吗?
自己多年未曾有子嗣,此时钮祜禄氏再送一位女儿进宫来,后宫嫔妃也不免猜测,她这个做皇后是不是想借腹生子,又或者,就算不是借腹生子,但只要生下一位钮祜禄血脉的皇子,那她也可以皇后的地位来扶持这个皇子。
最主要的是,她家族的确是,打的这个心思送二妹入宫的,是以,她也实在是什么底气对皇上解释清楚。
她顿时苦笑不已,没想到,自己与皇上多年的信任,却是被自己的亲人所破坏掉的了。
钮祜禄皇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但既然二妹入宫之事,已成定局,想再多也无用了。
当务之急就是让皇上安心。
更不能让皇上认为,她们姐妹有把持整个后宫的野心。
既是如此,那便不能说,让皇上看着给,这种似是而非的回复,而是要一个明确的答复。
“劳烦李公公就跟皇上转告,让皇上封个常在便可。”
反正给一个常在,也算是给家族一个交代了。
李德全应了声是,便就回乾清宫交差了。
这人一走,一旁的珠儿便忍不住问:“娘娘,您只为二小姐谋得一个常在之位,国公爷会不会又怪娘娘?”
毕竟当初皇后娘娘不同意二小姐入宫时,娘娘的家族就写过信,痛斥主儿毫无感恩之心,话里行间责备主儿,靠家族封后,却不肯为家族效力。
如今这二小姐连个嫔位都捞着,国公爷肯定又要写信进宫了。
钮祜禄皇后冷哼一声:“他们要怪就怪,反正本宫已对家族无愧于心。”
况且在有诸君的情况下,她这个皇后势力必就不能过胜,从而威胁到太子的地位。
哥哥们在官场多年,想必也会明白这个道理。
这要是真要闹,她就再回信一遍,告诉他们这其中的关系利弊吧。
但如果还是兄长们,还是觉得自己畏首畏尾,乃是妇人作派,那她也不会再为家族操心了。
想通了家族,便就想起还有一人要处理。
钮祜禄皇后脸色冷了下来,沉声道:“去西侧殿将二小姐带过来。”
不一会,人就一瘸一拐地来到钮祜禄皇后跟前。
“长姐。”钮钴禄二小姐瑟缩得唤一声。
然而钮祜禄皇后并不应她,她又再试着再唤了一声。
经过冗长的沉默,钮钴禄皇后终于是站了起来,然后几步来到钮钴禄二小姐跟前,冷冷地盯着她的脸。
钮钴禄二小姐被自己姐姐不带一丝感情的目光,盯得背脊发凉,不自觉地就低下头,企图避免视线。
感受着下身撕裂般的疼痛,便就想到自己如今木已成舟,长姐也不能将自己送出宫去了,便又挺直腰背,抬头迎向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眼神。
可她刚一抬头,脸上便就挨了一计重重的耳光。
她捂着火火辣辣的脸颊,眼神不可置信的望着钮钴禄皇后:“你敢打我?”
钮钴禄皇后冷冷道:“就你今日的做的事,本宫教训你一把掌都算是轻的。”
“你在我未知事前,就不在国公府了,你凭什么教训我?”钮祜禄二小姐怒不可遏道。
钮祜禄皇后:“就凭本宫是你长姐,就凭本宫是一国之母,这任何一项,本宫都有资格教训你这破坏门风之人。”
“你...”
钮祜禄皇后冷冷瞪了一眼她道:“闭嘴,我还未说完。”
可钮祜禄二小姐那里会屈服,真要继续开口,钮祜禄皇后直接又反手扇了一巴掌,怒道:“原先我还以为你是年纪小,至多也就举止轻浮了些,可没想到你如此不知羞耻,竟然做出爬床,这种如此下作的行径来,现在更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如果外头的人知道了,这满京城的人会怎么看我们僖国公府?又怎么看待我们钮钴禄一族?”
话音刚落,钮钴禄二小姐捂着脸低低地笑了起来:“我怎么下作了?还僖国公府?殊不知就是你口中的国公府嘱咐我那么做的。”
既然到如此这地步,那她也索性摊开了说,她撒开了脸上的手,抬头迎向钮祜禄皇后的目光:“我的好长姐,你还真以为如今家族的情况,还与你进宫之时,一样昌盛吗?那都是假象,我们钮祜禄满门在此次削藩中,折了多少将领,你知道吗?”
她放声笑了起来:“几乎十不存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