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钮祜禄氏生来怕羞,见到俊俏男人就更不知如何应对了,早躲到郁宛身后去,但饶是她也听出来这人态度有些反常,遂大着胆子说了句,“你一个南府优伶,回娘娘话时要加奴才二字,方不失分寸。”
说完便跟打地鼠似的赶紧缩回头去。
盛淮山面色一变,他素来最忌讳旁人提起出身,故而才想靠着这张脸逆天改命,好容易熬出了头,差不多的都得唤他一声盛老板,哪知却被一个小贵人当面戳破,实在可辱。
本以为豫嫔娘娘会帮他说话,怎料郁宛却只轻轻笑道:“我这妹妹心直口快,也是不想阁下被人揪住把柄,误了前程。”
盛淮山无法,只得撩起长衫下摆,恭恭敬敬行了个稽首大礼,“奴才叩见二位主子。”
郁宛叫春泥把那只孔雀抱开,“此物虽美丽,然本宫眼下身怀有孕,实在禁不得冲撞,还望阁下带回去严加管束,万勿再放出来扰人了。”
要是下回再遇上,郁宛指不定得叫小桂子捉来炖汤——她还没尝过孔雀肉呢,兴许比鸡汤更滋补。
盛淮山见她神色一如往昔,并无半分依依不舍情状,只得带那只鸟宠怏怏离开。
等背影不见了,小钮祜禄氏方敢探头,“姐姐跟这人很熟么?”
“怎会,总共也只见了两面。”郁宛淡淡道,心下亦觉得稀罕。她本不信通灵之说,但这只孔雀怎么一而再再而三来跟她亲近?难道真是物似主人型,跟养它的盛淮山一样轻浮?
小钮祜禄氏凝神道:“我闻见那东西身上有阵气味,像跟姐姐用的脂粉一样。”
她跟舒妃说郁宛送她香粉,那当然是故意诈舒妃的,不过郁宛所用的胭粉的确与别个不同,乃内务府特意为有孕嫔妃所调制,去除了铅粉之类的有害物质,多用天然花叶榨汁提炼,着色力差,但更自然清透。
郁宛本来没留意,听小钮祜禄氏说起亦有些疑疑惑惑起来,“能确定吗?”
小钮祜禄氏的鼻子生得很好,加之她前阵子天天在舒妃宫里,舒妃就顶爱涂脂抹粉的,很容易察觉气味上的不同。
郁宛心中一凛,看来这盛淮山是故意用香料驯化孔雀,以此来制造跟她偶遇的机会,只是这人究竟想做什么,明知道她有孕还纠缠不休,还是觉得她一个新宠嫔位能给他好处?
小钮祜禄氏道:“姐姐可要将此事告知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