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正纳闷呢,大白天怎么还关门闭户?及至掀帘进门,却原来那女子正悠闲地坐着泡脚,嫩生生的一双雪白玉足搁在木桶边上,或翘或并,勾得人心中发痒。
乾隆喉间咕咽了一下,反手将门合上,“怎么这时候泡脚?”
郁宛俏皮地掸了掸足尖上的水,大拇指一动一动的,“我不惯喝那苦药,又怕针灸疼痛,院判大人便说多用热水足浴试试,或可消劳解乏。”
那也不用当他的面故意作态,难道孕中还不忘挑逗?
乾隆走近听了一听,方知她打的什么主意,本想立刻告诉她晋封的好消息,这会儿却觉得不必操之过急,只缓缓踱着步子。
郁宛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对面说话,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鼓,难道要她开门见山,太直白了点吧?
只得轻咳了咳,“万岁爷,水有点冷了。”
乾隆哦了声,并无下文。
这人真是,没看到她把新燕春泥都给支走了吗?郁宛努力斜着眼睛想做个媚态,奈何用力过猛,像犯了癫痫。
肌肉还有点抽筋。
好在乾隆终于领悟,上前托着她的脚用毛巾擦干,又小心地放到床上去,“满意了吧?”
原来宛儿所谓的撒娇是这种表示,让他做下人的体力活?乾隆既有点恼火,奈何看她摇曳生姿的模样,又不免下意识地纵容。
正欲离身,郁宛却拉着他的衣袖不放,“万岁爷您现在就走?不陪妾身说说话?”
乾隆早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乐得陪她演戏,面上装作不耐烦,“朕还有事同诸位王公商量,明日再说罢。”
不会吧这么凑巧?郁宛傻眼,一时间也顾不得许多,生怕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赶紧刀下留人。
却忽略了她此刻的重量,一用力把皇帝给扑倒在床上。
还好乾隆及时两手撑着她腰身,不然这么砸下来老命恐怕得去半条,她腹中的孩子也不安全。
两人对眼对小眼,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彼此注视着,呼吸相闻。
“你想说什么?”静默片刻,还是乾隆先开口。
郁宛只觉他呼出的气跟暖风似的,吹得耳根酥酥痒痒,这会子她也顾不得矜持了,赶紧表明自己想要晋位的意愿——或者至少得加一加她的俸禄吧,一年一百两银子真的太少了。
说完之后才发觉也没那么艰难,毕竟她只是个诚实的女人,要恰饭的嘛,只有仙子才不食人间烟火。
看乾隆依旧沉默着,郁宛忽然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妙,难道她表现得太功利了?还是得委婉点?
然而等来的并非训斥或敷衍,而是乾隆的纵声狂笑,郁宛看他连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宛儿啊宛儿,你真是朕的开心果!”
随即才告诉她,他本就打算晋她为嫔位,方才不过是故意装作无动于衷。
郁宛:……
戏弄她很开心是吗?这男人真是,还有没有人性啊?连孕妇都骗。
乾隆拿帕子揩了揩眼角,看她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又上手拧了两把,“行了别怄了,总归如愿以偿了不是?朕答应你,等回宫便命礼部拟旨,还得好好为你选个封号,保准让你扬眉吐气。”
他知道郁宛对“多”这个封号是有些不满意的,近乎玩笑一般,还有点拗口,如今正好改掉。
郁宛藏在被子里不说话,她很记仇的,怎能轻易被哄好?
乾隆就跟拔萝卜似的将她拔-出来,待要好言好语让她回心转意,哪知费了半天口舌,这人依旧像块榆木疙瘩。
听心声也听不出感动迹象,真生气了?
乾隆试着将她脑袋扳正,只见郁宛双眸紧闭,脸颊红润,唇边仿佛还有点晶亮的痕迹。
试着上手摸了一把,湿乎乎又黏答答的,不是眼泪,是口水。
这丫头已睡熟了。
作者有话说:
还是有点发热流涕,今晚的更新随缘吧orz
第74章 谗言
郁宛一梦醒来, 发觉乾隆仍在帐篷里没走,案上摆着一盏羊油灯正伏案疾书。
她愣了愣,“万岁爷?”
乾隆见她睁眼, 起身给她掖了掖被,含笑道:“睡好了?”
郁宛微微脸红, “您没回去?”
她以为自个儿有孕不能侍寝的情况下, 皇帝会到别处歇息,譬如一双眼睛勾魂摄魄的忻嫔, 本来那位就满肚子气呢。
乾隆默默抗议, 这姑娘把自己想成什么人了?难道他是贪欢好色的蝴蝶, 一夜都离不了侍奉?
嘴上也懒得跟她生气,只道:“你饿不饿?朕让人送点吃的。”
因远行多有不便, 路上常备的夜宵是米糕和甜酒酿,但郁宛这几天口味怪得很, 甜丝丝的都不爱, 又怕伤牙,待会子还得出去洗漱,多麻烦。
她倒是有点馋京城里那种小馄饨,薄薄的面皮裹着精肉,滚水里一汆就捞上来,撒上江白菜跟海米调味,虽然填不饱肚子,热热的喝一碗别提有多舒坦。
光是想想就口水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