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羞愧明贤岚觉得自己都要替他们羞愧了,看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行!鼻子里哼唧了两声,不乐意留在这里碍眼了,自发找了个借口走了。
而两个机灵的丫头也早早就跑得没影了。
何婧明微笑了下,睁大眼睛说:“哎,怎么都走了。”
“过来。”顾淮安朝她招招手,叹息一声,“转移话题也没用,不是说好在海城好好呆着吗?嗯?”
何婧明主动过去搂了搂他的腰,有些纠结地呐呐道:“我一个人在家里干嘛,挺不好的吧?过来也许还能帮到你们,就算帮不了能看着也总是好的,我不是个小孩子,自己会注意的。你……是担心吗?”
“嗯,担心,怕我没注意的时候,你会受伤。”顾淮安声音冷冷清清,但是说出的话却是温暖的。
何婧明当初受伤那件事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那时候他赶去医院的时候,她命悬一线,差点救不回来。顾淮安几乎不敢去回想当时那种令人绝望窒息的情景。
何婧明似乎感受到了他周身突然涌出的一种陌生情绪,张了张嘴,说不出听上去苍白又无力,让人别担心之类的话了。
那种干巴巴的安慰说出口,感觉没意思极了。
何婧明便索性闭上了嘴,把脸埋在他胸前拱了拱,手上环着他的腰。
半晌,才闷声道:“……好吧,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行不?”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顾淮安又不是真生气, 他怎么会生这个好的姑娘的气, 一再叹息,反而是怪自己居多。
何婧明认真诚挚的两句话下来, 更是彻底没脾气了, 只余心疼。心里想着自己应当做个有担当的人,能让她依靠, 能保护好她。
虽说总有人在暗地里盯着明贤岚他们, 但那也是暗地, 谁也不敢明目张胆,甚至于这些事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陈水鑫就是再恨他们, 再想做些什么, 但若是青天白日见了面, 还是得笑脸相对不是。
谁的阴谋诡计敢直喇喇戳开, 暴露在太阳光底下呢。
所以,安全还是有保障的。除非对方狗急跳墙。
但何婧明不了解, 便问:“上次他们还派人搞刺杀,没成功,就不会再来一次吗?”
“不怕, ”顾淮安冷声说道:“一来他现在也没人可用, 秦海生对陈水鑫已经非常不信任了。而且这次,我们势必要把他拉下马,那个位置他不能再坐了。”
“但是……能成功吗?”
“陈水鑫此人本来就有许多让人病垢的地方,只要我们拿了他的把柄, 不怕他不下来。这次动静闹得这么大,他自以为不露马脚,把前财政局长弄死了,其实早就有人盯上他了。现在只等着一个时机,陈水鑫必然会落得一个墙倒众人推的下场。”
何婧明的听了深以为然,点头道:“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陈水鑫若再蹦哒几次,想必就该差不多了吧。”
“你还记得上次,出事的除了你和前财政局长的儿子,还有一个姑娘吗?”顾淮安说。
何婧明心里默了一下,“知道,听说本来要杀的人是梅简芳,但被她拉着那位姑娘挡了一下。”
“嗯,后来梅家为了压下这件事,背地里用了不少手段,主要的还是让那位当了挡箭牌的姑娘家人咽下这口气。他们最后虽然不能对梅家做什么,但是却能对江都某些阶层施压,所以警察局抓了两个镇海帮的人,镇海帮的老大一把手名叫秦海生,是陈水鑫夫人的亲弟弟,这条线,我们可以利用下。”
何婧明有些奇怪道:“既然镇海帮的秦海生和陈水鑫有姻亲关系,那他又怎么会不帮自己人反来过来帮我们?”
顾淮安捏了捏何婧明的手,耐心跟她解释,“那是你不清楚这个秦海生的为人。先不提秦家和陈家几十年前的恩怨,两家薄弱的姻亲关系并非牢不可破,只说秦海生这个人,这人之前是镇海帮的二把手,前两年他上面的大佬死了,他才顺利上位,之后迅速掌控了整个镇海帮派,收服人心,这几年又把帮派发展壮大,这个秦海生是个非常有能力的人,关键是,这人一向唯利益至上,且城府心计颇深。
秦海生之前和陈水鑫有些交易,可是最后却没得到一点好处,反而折进入十几个弟兄,所以,他对陈水鑫应该也不那么信任了,本来就相互提防怀疑的人,现在又添了一道嫌隙,不怕他们不闹。”
何婧明哑然,说:“你的意思是警察局逮捕的两个人,之所以一直留到现在,也是为了利用起来,挑起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最好是能让他们反水,互相残杀?”
“嗯,大致上是这样的。”
“不过,你们又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何婧明很疑惑写点。
顾淮安一愣,咳了咳,然后凑近,贴着她的耳旁,小声道:“……贤岚他,在镇海帮安插了卧底。”
何婧明懵了一下,有点惊讶,看不出来明贤岚还会做这种事,还是该夸他深谋远虑吗?这样看来,明贤岚应该是很早就准备了很多事了。
两人一直聊了很久,何婧明不知道的,顾淮安都仔细说给她听。
第二天,明贤岚和两人打了声招呼,说他要回老家一趟,后天回来,这边的事就让他们盯着点。
何婧明知道他乡下有个外婆,猜兴许是这事,也就没多问。
明贤岚走后,顾淮安先带着何婧明去了一趟总署局,他是这儿的熟人,老局长身边的亲兵都认识,态度也热情,知道最近事儿多不太平,上面也打了招呼。
顾淮安是直接奔着这个来的,所以一个亲卫兵就直接领了两人去了牢室,里边儿关着两个人呢,是先前抓来的镇海帮秦海生的得力下属。
亲卫兵把顾淮安带进来,然后摸了摸鼻子,非常客气道:“您有什么话尽管说,这人早就给整老实了,闹不出幺蛾子,我在外头候着,若有事您直接喊一声就成。”然后哈着腰出去了。
顾淮安说了句谢谢,才正面对着这被两个被关押了有半个来月的人,此时都乌眉黑眼的,浑身邋遢,蓬头垢面,脸上半点气色都没有,显然这段时间没少吃苦。
不过倒也还硬气,见谁进来都是不坑不响的,也没求饶,脸上也不见害怕,顾淮安不想多没话,直接跟他们说道:“我放你们中一个人出去,帮我带个话给你们老大秦海生,说我有事跟他谈,谈好了,于双方都有利,镇海帮只要不触底线,在江都以后不会有人刻意为难。”
说完从口袋里抽出一封信交丟在他们眼前,“放心吧,没诓你们,你们把信带回去,秦海生看了知道怎么做。放你们一个人回去,也是我给他看的态度。”
话说完了,也不管两人面上多么惊诧,顾淮安挺直身板,淡然地离开了。
也许顾淮安脸太让人信服,或者是他的语气太认真,这两人听到的一瞬间竟不是怀疑,而是疑惑了。
可不一会儿,真的进来了两个警卫员,给其中一个人解开了锁,把地上的信封捡起来塞进他的衣兜里,嗤道:“你小子走运,好了,快起来跟上,可以出去了。”
说完上下斜了这人一眼,也不管他多么吃惊,直接架这人胳膊,把人领出去了,出了牢门,就给提溜扔大街上了。
那人足足愣了好几分钟,才猛然回神,然后一股脑,拔腿飞速往镇海帮方向跑去了。
顾淮安在给人带的信上写了时间地点,他喝着闲茶,坐着,等着人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