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终于实现了她多年来的愿望,尝尝当小姐夫人是个什么滋味。
这倒也罢了,可到了中饭时,蒋家就有点傻眼了。他们家虽比旁人略强点,可也就是能多吃点肉菜,米饭管饱这种程度。
可如今这位二媳妇当家后的第一顿,她就花了二两银子搞来了一桌太白楼的席面。这一下可把老蒋给心疼坏了。
蒋县尉的婆娘当即就哭了出来“这哪儿是娶媳妇啊,这活活娶了个祖宗哇!”
不过,到了下午,这位新妇就带着新丫鬟,出门逛首饰铺子去了。
一天下来,蒋家三个月的家用就花没了。晚间,除了蒋柏顺跑出去还没回来,全家人都沉着脸,坐在正屋里不说话。
程雅丽一看这架势,嘴一撇,心中暗想,得亏我机灵把新买的首饰都戴在身上了。回头就是要赶我出去,老娘我也不亏!反正昨晚那大结巴也没碰我,回头我就找干爹给我做主,嫁给那俊县丞去,哼!
她在这儿做着美梦,还不知,蒋县尉这老狐狸终于要对她下手了。
蒋松杰也不想这么快就出手,毕竟碍着县令的面子呢。可谁能想到,这位儿媳妇是个疯货啊,一点人情世故不讲,进了门不像新媳妇,倒像个女土匪一般。
要这样纵容了她,这家不完也要散了。说不得,只好让这女疯子尝尝见不得人的手段了。
蒋县尉成天和犯人、狱卒打交到,要说他没有点手段那是不可能的。
于是这天晚上,程雅丽就中了招。
当她一夜醒来后,就觉得头上发凉,伸手一摸,顿时发出一声尖叫,然后疯了一般就冲下床去照镜子。
只见镜子里映出一位被剃了个阴阳头的女子,此刻她面容惊恐扭曲,活像那刚出炉的丑鬼。
接下来,这位作天作地的活祖宗,就只得躲在屋中不敢再出门了。在夏麻县,阴阳头又叫鬼剃头,据说都是些不修善行的人,才会被小鬼啃去了头发。因着这个,程雅丽连找人告状诉苦都不能。
本来还有个丫鬟可以指使,可这丫鬟如今也出不了门,只能在家中转悠。蒋家的大门口不是坐着蒋县尉他婆娘,就是另外两个儿媳妇轮班守着。倒是这多出来的丫鬟被全家使唤的比牲口还惨,到了晚上,睡在程雅丽脚踏上,那呼噜打得隔壁邻居都能听到。
跑了三天的蒋柏顺,这天身上钱花光了,只得无奈回家。
他垂头丧气的被他娘好一通埋怨,可怜这位仁兄有些口吃,刚说一个字就被他娘怼到南墙上去了。
这还不算完,好容易从他娘那里逃脱出来,一进自己房间,就差点没被吓昏过去。
原来那程雅丽急着想让头发长出来,想起个以前在京城里听到的偏方。于是也不管香臭的,弄了一堆白鸡屎混了面粉、头油涂了一脑袋。
所以,当蒋柏顺一进屋,就看见一个大花脑袋正对着镜子左照右照。
他吓得一哆嗦,正好那大花脑袋也抬起头来,蒋柏顺抖着手,指着程雅丽说“你,你,你这个疯,疯子!好,好臭!疯,疯子!”
程雅丽虽然不敢出门,可她对着蒋柏顺,那是一点都不惧的。只见她翻了个白眼说到:“你还是少说两句吧,你就一结巴,如今能娶到县令女儿,就美去吧!我要真是个疯子,你还不得捏着鼻子认了,哼!给我把恭桶换了,熏一老天了,也没人来倒,真是没规矩!”
蒋柏顺一听,还换恭桶?他都有心把这疯女人弄恭桶里淹死算了。
这程雅丽一老天都没人搭理,嘴巴正闲的发慌。这逮着了蒋柏顺,可算是找着发泄对象了。也不管什么难听不难听,刺人不刺人的,劈头盖脑就是一通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