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刘应萧面带忧伤地看了看孟岚琥, 抽泣几声后,说道:“哥哥, 你不知道,当年为了把姐姐一对儿女养大,我早就想好这辈子都不要亲生孩子了。”
她这话一出,后面有人就赞了句“这继母真是有心了!”
不过孟岚琥前些时闹那一出显然有不少观众还记得,而且这些吃瓜看热闹的家伙们没想到今天竟然还有续集,自然都兴高采烈的围在一旁观看。此时听到那人的赞叹, 有人就忍不住嗤笑了声,接口道:“确实是很有心的继母呐,她的亲生子可人高马大的就立在一旁呢,哼,说得真是挺好听的喂!”
这两人的对话声音不小,刘应萧自然也听见了,旁边的孟岚兴也有些羞恼,回头瞪了一眼。
心中暗骂了几句狗拿耗子的刘应萧赶紧继续说道:“可有没有孩子全凭天意,不曾想我竟有了相公的骨肉,我不忍毁去这份母子亲缘,终还是违背自己的誓言,有了自己的孩子。姐姐地下有知,定然不会原谅我了,呜呜……”
她本来想以退为进,让刘应文心中对她儿子更宽容些,谁知,她只想着儿子,却忘了不该去踩亡姐。
因此,她刚说完就见刘应文的脸彻底冷了下来,说道:“你姐姐是我刘家嫡女,生性豁达温和,你若真把她的孩子照顾好了,她必不会为了你有没有自己的骨肉而恼怒,论性情,你还是差上她不少啊!”
孟岚兴在一旁听到舅舅说自己母亲性情不好,忍不住抢着说道:“舅舅,你恐怕不知道,这对姐弟当初都做了些什么。我母亲尽了全力,可奈何他们自己要往那下流里走,如今回京,不但不知悔改,还下手毁我名声……”
他一开口,刘应萧就觉得要糟,自己儿子什么脾性,她还是清楚的,于是就想赶紧描补一下,可惜刘应文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直接问道:“若我没记错,你今年十七对吗?”
孟岚兴露出惊喜的神色答道:“没想到舅舅竟然知道我的生辰,九月就满十七呢。”
“那我问你,你刚才说你的两位兄姐不听母亲教诲,执意朝下流里长是亲眼见了,还是道听途说?要知道你姐姐出嫁时,你应该只有三岁多点啊……”刘应文只盯着孟岚兴发问。
“这,姐姐的事我是没有亲眼看过,可孟岚重却……”孟岚兴本想避开孟岚琥,把孟岚重过去那些丰功伟绩大说特说,可他还没说完就被刘应文一个耳光扇到了脸上。
“混账!无凭无据就敢污蔑嫡姐,你的心就这么黑吗?还是谁教唆了你,要在外面败坏你嫡姐的名声?莫不是你以为这样,就能踩在他们原配嫡出的头上吗?”刘应文满面怒色,毫不客气地骂道,他早就想揍人了,如今正是时候。
“舅舅,我……”孟岚兴一时有些愣住了。
“哥哥,你别怪兴哥儿,他是因为重哥儿当年委实做了些错事给孟家丢了大脸,这才迁怒到琥儿身上的,是我没教好……”刘应萧正准备把孟岚重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好好说说,结果又被刘应文打断,“你确实没教好,琴儿生下重哥儿就去了,交到你手里的不过一个刚满月的婴儿,可你口口声声要养好的孩子,为何在你手里就变成做尽错事的浪荡子。可他一离开你,跟着他姐姐过日子,就长成了大好儿郎,你可对得起亡故的嫡姐吗?”
昨日就没回宝通禅寺的孟岚重,此刻面色凝重地走到人前,对各位抱了抱拳,露出个痛楚的眼神看了看刘应萧和他儿子,难过的撇头站到了姐姐孟岚琥身边。
他虽然没说一个字,可如此俊朗高大的儿郎,露出痛苦难言的神色,瞬间就让吃瓜群众们脑补了一大串继母打压原配嫡子,折磨逼迫着小小男儿不得不背井离乡投奔姐姐的悲惨故事,有那感情丰富的竟然忍不住抬手擦了擦眼角。
孟岚重在一旁用余光掠了掠大家的反应,心中的小人欢快地嚷着“师父总算是教了点管用的啦!”
原来熊大爷,呃不,是谢长老早就把徒弟那点家底都挖得干干净净。这次听说徒弟的舅舅要来给他们讨公道,心眼密集症患者谢二郎稍微动了动脑子,就想出了各种可能性。然后针对自家熊徒弟给他弄了个表演套路,还紧急演练了几次,最后被实在看不下去的浩然大师制止了,这才作罢。
这真是,任凭敌人花言巧语,一言不发就能套路了你!
然而刘应萧也不是那么容易气馁的人,她眼看这哥哥似乎没法拉拢了,转头就冲着刘家那几位族老去了。“各位刘家族老爷爷,我承认我有做得不到的地方,可我嫁进孟家时也才十五岁而已,乍一下多了个八岁的女儿和一个满月的儿子,我能不慌乱吗?但我真是尽力了,不然我相公也不会夸我对孩子真心实意,孩子小不懂事,可我相公那可是官声极好的御史,他如何会放任亲生嫡子被我磋磨啊,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她把孟江祥拿出来当作自己人品的见证,一时间竟也让不少人重新思索起来。
然而刘应文却从袖子里掏出两封信,对她说道:“你说妹夫夸你,可他已经逝去,到底如何也无从证实。不过我却还活着,有些事情可不是凭着几句无法印证的言语就能抹去的。我且问你,孟岚琥的婚事到底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像你这信上写的那般违背父母,和私奔也不差什么?”
孟岚琥家一听这话,也睁大眼睛朝刘应萧看去,这女人为了吞下嫡姐的嫁妆真是什么谎都敢撒啊,可谎言就是谎言,当被戳破时,必然会付出相应代价的。
“这,这……”刘应萧既不想承认自己撒谎污蔑嫡女,又不能空口白牙地说孟岚琥丧德私奔,要知道这婚事是两家早年就订下,后来在孟江祥的坚持下才完婚的。这中间有多少见证者和知情人,甚至在官府也有婚书备案,又岂是她能随意瞎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