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她就是为了赶走孟岚琥,才独自一人上泰伯府与这位夫人报了信。后来见到孟岚琥和泰蔼鑫被人连打带砸地赶出了京城,她猜测多半是这泰伯府所为。只是不知道这次泰蔼鑫能调回京中当官,是不是已经和伯府关系缓和了,这才靠着伯府上的位。
“孟夫人多礼了,”杜芸溪懒得浪费时间寒暄,直接开口问道:“听下人说,您有关于我家老二的消息要说,不知是何事情?”
刘应萧来时就想到了,她要以牙还牙,她和儿子都被除族了,那泰蔼鑫就也得被除族才公平。于是她开口道:“我也是才知道的,泰二爷似乎对贵府非常怨恨,对我姐姐的女儿说了要做些什么事报仇,就算他自己没有能力动手,但他可以凭着亲缘关系把贵府全部拉下水。要我说这样歹毒的儿子,夫人还是尽早除族,脱了干系才好。”
她一说完,就见杜芸溪得意地笑道:“孟夫人不必担忧,早在六年前我们杜家就把他除族了,不管他再犯下什么大罪,都牵扯不到我们头上了,哼,就知道那毒妇养不出什么好货。”
刘应萧愣了下,脱口而出:“既然把他除族了,那是何人帮他做了京官的?”
“什么?你说他做了京官?”杜芸溪脸上的笑意一僵,追问道:“是何官职?”
刘应萧自己还在发呆,有些懵圈地说道:“是礼部一个七品小官,只是个跑腿的司员……”
杜芸溪脸色不太好看,他家现在只有一个为官的,就是她大儿子泰蔼察,虽然品级略高一点,是个六品,可却不是京官。而且在外地已经呆了六年还没法调回京中。
这么一想,那七品的跑腿小京官也显得格外碍眼。然而杜芸溪知道,如今再不能派几个下人打砸一通就能解决那个贱人和他儿子了,必须要再想些法子才行。
此时她才想到,这孟夫人为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报信,莫不是在她那原配女儿手里吃了亏吧。
“孟夫人近来可好?”杜芸溪忽然开口问了句。
“啊?好的,好的,关于我那不省心的女儿和泰二爷,还请夫人多防着点,若能早点解决方为上策。我也不再耽误夫人的时间了,这就告辞了。”刘应萧勉强撑着脸面,还不忘给孟岚琥夫妻下药,说完之后才匆匆忙忙地带着儿子离开了。
他们母子俩走后,不多时,一个小厮向仆妇禀报:“已经打听清楚了,原来那孟家嫡子嫡女请来了舅舅和族老,把侵占嫡姐嫁妆的继母和她儿子都赶出孟家了。”
“切,原来是个败家之犬,还有脸应一句夫人,行了,拿着赏钱玩去吧。”那仆妇扭脸就把这消息告诉了伯夫人。
杜芸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却并没再说什么。
她不是不想整泰蔼鑫,但她清楚此时贸然动手是没有用的,不但不好动手整治,说不得还要……
而那已经离开泰伯府的刘应萧带着儿子在南区租了个小宅院。她们并不是净身出府的,那孟岚兴竟还藏了点私房银子,最后被险险带了出来。
“娘,你说那泰蔼鑫早就被泰家除族了?那他怎么还能当官?难道就没人管他吗?对了,肯定是无人知道他已经被除族,被他蒙骗了。你说我们要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事?”孟岚兴如今是恨死了他那对哥哥姐姐,一听这消息,第一个反应就是要闹出去。
“别急,这事是娘想茬了。当初知道那泰蔼鑫当了个京官时,我以为他是蹭着泰伯府的香边,当上去的。然而今天听那伯夫人说,六年前就把他除名了。那就是说泰蔼鑫还有别的靠山,不然他一个落魄穷光蛋如何能从那穷山僻壤之地跑到京城来当官的。咱们一天没搞清楚那靠山是谁,就一天都不要轻举妄动。现在泰家可比咱们心急,你也不要再多想这些事情了。再有一年半时间,就又是乡试了,你这次定要给娘争口气,考个举人回来,再接着考进士,以后娘的后半辈子就全靠你了……”说着说着,刘应萧就进入了啰嗦模式,把日常爱说的那些话翻来倒去地讲了几遍,直到孟岚兴实在不耐烦了,她才消停下来。
转头再看泰家,得了娘亲的嫁妆和孟家财产后,孟岚琥就开始着手做些事情了。
她找到邻居董娘子问明了比较可靠的人牙子所在,花了些时间,买了个小厮回来。
家中虽说男子不少,可都有正事要做,而这么多人,每日的家务琐事就靠大丫二丫和她来做,实在有些吃力。
以前是因为银钱不足,所以一直没想着买下人。如今得了嫁妆家财后,终于能提高下生活水平了。
以虎嬷嬷的眼力,挑个小厮还是很轻松的。关键是她想找个年纪大一点能干点力气活,脑子还灵光的,回头用起来也方便点。因此才费了点时间,让牙婆跑了三趟终于挑到了满意的。
孟岚琥这次买人也让那牙婆非常佩服,好些人家买小厮都看不中那芦柴棒。可她是有经验的,这小子只要稍微养一养,绝对能长个好身板出来。本来她还打算,实在不行,就自己把那小子养上两个月,然后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出去。不曾想却被这位孟娘子稍问了几句话,就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