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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6)(2 / 2)

二十年前,您的名字还是嘉月。

楚玦对这件事只有不到七成的把握,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的一切猜测都建立在兰霜的主观表达上,如果一切只是巧合,那他就赌输了。

但是真有这么巧的巧合吗?

兰霜藏得很好,一切都很隐晦,她只敢在细枝末节处表露自己的心意,而有些地方过于细枝末节,甚至没有人会注意到。

定格的时间,悄悄炫耀的小心思,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所有种种,都悉数隐藏在微小的角落。

十多年前的那张笑脸再度出现在眼前,皇帝不由自主地伸手去触碰,刚刚碰到她的笑脸,就不小心误划到下一张去。下一张又是一张笑脸,这个女孩总是在笑。

此时如果仔细去看,就可以看见皇帝的手指正微不可见地颤抖着。

我们确实在一起过。良久,皇帝终于开口,但有一点你猜错了。

皇帝闭上眼睛,似乎不愿回想,也不想详谈,他简单地说了一句:我们吵了几次架,过了一段时间就分开了。

她发的最后一张照片,是我们分开之前。皇帝的手在虚空一划,接收到手势命令的投影霎时关闭,投射出来的照片消散在空气之中。

最后一张照片的发表时间,停留在兰霜失踪前一个月。

后来她跟谁在一起,怀孕生子,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皇帝收回手,仿佛从不曾为之动摇,他又恢复回刚刚那沧桑又威严的模样,这些话,是她自己跟我说的。

皇帝又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乘着回忆的船,一时间仿佛又回到那个年轻气盛的年纪。

他的语气不自觉地与先前有了差别:是她自己说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又何必管她?

可以听得出来,他们最后一次聊天非常不愉快。

她写的那句诗,楚玦突兀地转移话题,下面还有几句。

月光衣我以华裳

林间有新绿似我青春模样

青春透明如醇酒可饮可尽可别离

但终我俩多少物换星移的韶华

却总不能将它忘记 *注

楚玦凭借记忆将这首诗的后面几句念出来,皇帝听着楚玦口中的几句诗,目光忽而变得深远又悠长。

陛下,你们当年发生了什么,我无从得知。

楚玦对皇帝的私人感情没有那么感兴趣,他需要的只是皇帝的支持,他来之前已经想得很清楚,如果他赌赢了,就按照原计划走,如果他赌输了,就找个切入口打感情牌。

比起试图从他身上谋求利益的其他皇子,直接求助皇帝显然更有裨益。

但我猜测这其中另有隐情,你们仍有尚未解开的误会。其中之一,就是我今天来的目的。

我请求获取您的个人数据。楚玦说,我可以自行查验后,将结果上呈,如果您不放心,可以全程陪同监视。

皇帝一言不发,似乎在思考有没有这个必要。

你知道都过去多少年了吗?皇帝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他摸了摸鬓边的白发,十八年了。

楚玦没有接这话,只说:我们需要这个答案,相信您也是。

不用麻烦了。

楚玦皱了皱眉,没想到到这个份上皇帝还打算拒绝,他再次劝道:难道您不想知

谁知皇帝的下一句是:这里就可以。

皇室是有专门的检验设施的,只是一向不对外开放。皇帝本人同意后,检验设施直接送到这里来。

皇室的检验设施与帝国研究所的设施是同一级别的,这里没有其他人,他们可以第一时间知道最准确的检验结果。

时钊的数据早已储存在信息库中,在皇帝授权后,皇帝的数据也从绝密数据库中提取出来。

开始匹配。

楚玦屏息等待了十秒。

十秒后,屏幕上弹出结果。

智能机械音适时响起来:送检的两个样本间,存在血缘关系。

还有下一句:二者有99%的可能为父子关系。

犹如赌.场开骰盅的刹那,不过十秒,输赢已定。

楚玦微微一笑。

他赌赢了!

帝国研究所此刻一片混乱,机密实验室里,所有人都狼狈不已。

实验仪器被扫落在地,实验设施被弄得破破烂烂,实验室的空气仿佛在逐渐抽空,室内的压迫感越来越强。

吴良峰昏迷不醒,这群研究员群龙无首,其中级别最高能力最强的高级研究员被推出来指挥。

听我说,时钊,听我说,他举起双手,想要证明自己对他没有威胁,你先冷静一点,控制一下你的信息素,就像你在银翼舰队时那样

听到银翼舰队四个字,时钊总算有所反应,但这种反应只是一瞬,他很快就被更重要的事情占据了头脑。他要找到其他实验体,让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出现在楚玦面前。

镇静剂!赶紧给他推一针!高级研究员咬着牙说,直接拿药效最猛的那个!

来了!

时钊,你真是高级研究员摇摇头,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我们可以好好聊聊,想聊什么都行,银翼舰队,楚中校,你的父母

高级研究员说的话多少起了一点作用,时钊动作稍稍迟钝了一些,在听到楚玦的名字的时候,那个难以抑制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而就在这时,旁边的研究员抓准时机,迅速给他扎了一针镇静剂。

很快,一针镇静剂下去,时钊明显疲惫了许多,眼皮子也开始打架。

然而时钊像是有什么执念,硬生生地抗住药效,没有倒下去,反而强撑着,猛地上前,拽住高级研究员的领子将他提起来。

其他的呢?

什么其他的?高级研究员完全不懂时钊在执着什么,他只想让这个危险分子赶紧闭上眼睛安静下来,他用力去掰开时钊提着他领子的手,同时对旁边的研究员大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人还没倒下!赶紧再推一针啊!

被他呵斥的研究员有些犹豫:一下子剂量这么大会不会

我他妈管他!若不是领子还拽在时钊手中,研究员几乎就能立马表演一个暴跳如雷,赶紧的!

我在问你,时钊已经完全感知不到旁边发生了什么了,他意识相当混沌,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对抗在体内游走的镇静剂药效,他凭借着本能和意志问出这个问题,其他的实验体,在哪里?

即使隔着防护服,这位高级研究员也能感觉出来此时时钊的状态相当不对劲,他的信息素波值已经到达一个极高的水平,很可能会继续上升到达峰值。

此时此刻,防护服外面的空气充盈着压迫力极强的柏木香,但凡是珍爱生命的人,都不会将防护服打开哪怕是一条小小的缝隙。

他没有回答时钊的问题,而是转向那个哆嗦着手准备注射镇静剂的研究员,还不快点!

我在问你话。怒意在时钊沉黑的瞳孔中迸发,他眼中的刺骨冰寒让人心里发怵,不由得忽略他已经被注射过镇静剂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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