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月素日在老太太身边时不过应付些热闹的琐事,时间一久难免钝一层,待她晕头晕倒的谢了恩从里头出来后,被冷风一激,才恍然醒透,急急扬声唤人过来。
“把里头大奶奶房中原先预备好的东西都撤了!快快换上新的来,不拘什么来路,只要新的!”
她暗悔自己怎能如此不周到。
这一个院子忙的团团转,郁衡平那边简直如坠深渊,他今日知道诸事后简直想找个刀抹了秦氏脖子,恨这个不中用的每天只知道念酸诗。
谁知秦氏从家里回来后,一时要上吊死在自己房里做怨鬼,一时又喊着两家不睦又何必娶她进来,男人一天天的只惦记娶些小老婆,却对丈人见死不救。
郁衡平无法,只能恨恨的在父亲那吃了一顿骂,急急出府找门路应付罗念元,眼下罗氏进了二房,他自觉已入穷巷,左右想不明白怎会如此巧。
·
郁府的轿子已经到了罗家门口,罗玲玉换了一身穿着,身上嫁衣是水红墨绿的吉服,幸好她抿唇时模样冷些,刚好压得住那艳色,远远看上去与四周光秃秃的农户庄子实在不匹配。
嬷嬷们催着她上轿,罗玉铃便简略跟亲眷们说了两句,临走时想着此番行事,等兄长回来了是不是要狠生一顿气,忍不住眼圈热起来,掀开帷帘朝自家看去。
“姑娘小心些罢,别让外头人看见了,”有婆子见状低声叮嘱,伸手把帘子拽的严严实实。
故一路安静的进了京,鞭炮和锣鼓声都是简单的片刻动静,罗玉铃从侧门进了府,拐去了一处院落,里头站了好些人,一股脑儿挤上来绕在四周说一些喜气话,丫头们帮着左右打发些,好不容易闹腾一阵后才带她进了房中,在金丝蜀绣被面铺着的床榻上坐着。
四周摆着金银玉器,还并着些她不认识的古物件,远瞧着就让人生畏。
一番折腾下来,罗玉铃也渐渐心如擂鼓。
她不动声色打量四周的侍婢们,皆各处忙着,倒也没有想象中的妖娆善言,大都不太多说话,言行很有规矩,没多久便躬身退下,留下句话。
“爷晚些回来,您且安心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