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手臂的手沉下去,连同裙边一起捏在膝盖上,防止晃动,白色的棉布很湿润,带着明显的凉意,压上隐匿于下的伤处,轻缓地摩擦,蹭下厚厚一层肤色的粉膏,露出更为深重发暗的淤血印记。
一小块白湿巾用完已经发干,正反都沾染上颜色,甚至起了一点点浮毛,被随手扔进垃圾桶,汪泽帆拿起药膏,拆掉一次性铝膜,倒出些褐色的药膏在手掌心里,浓重的草药味随着手掌的揉搓散开。
药膏在手心化得更滑润,少了突兀的寒意,手掌贴在膝盖弯曲的骨节上打旋,透彻的清凉由表及里渗进去,迅速镇定疼痛。
药效触发的凉意从膝盖跳跃回手肘,逐渐发挥出强烈的效用,唯有掌心那块带着体温的触碰传递出微弱的暖意。
粗糙的手指再次松开她的手臂,那支药膏被塞进手中,只有金属的生硬,池锦冷得轻颤了一下。
“每天用两三次。”汪泽帆想了想,又补充上一句:“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嗯。”池锦咬着唇角点头,没再说谢谢:“我还有事,要走了。”
汪泽帆把椅子拉开,送池锦出门:“要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你只管开口。”走到电梯口才恍然发觉池锦是走楼梯上来的:“电梯又坏了吗,我送你下去。”
“不用送,你回去吧。”池锦知道自己的人生已陷在泥潭,不该再拖无辜的人进来。
“客气什么,我又不忙,正好下去取快递。”汪泽帆故作轻松,加快两步走在前头。
池锦的步子则慢很多,细高跟的鞋子迫使她不得不慢下来,一阶一阶往下挪,想伸手去扶把手,可那上面脏兮兮的还落着厚厚一层灰,手刚伸出去又无奈停住。
一只拳头伸到跟前,汪泽帆已经三两步折返回来,他没去抓池锦的手,而是拍拍自己结实的胳膊:“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