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屡屡犯戒,多次不敬,霓罗已忍无可忍,“你真是冥顽不灵。”
相善手指抹去嘴角的血,色情地吮吸手指,媚眼如丝地说:“僧,你的血都是甜的。”
趁他得意,霓罗暗暗念咒,打开封妖袋,相善一下被收进去。
“你好好面壁思过。”
封妖袋中传了他哈哈大笑,“若是思过能向善,本座早已思过上千年,论理,该成佛了。”
清朗的月光照在草屋前,大约三更天后,院子里终于有了动静。
代阁风尘仆仆赶回来,看到等霓罗坐在院子里。
“上人在观星?”
霓罗起身,将相善所作所为坦言相告,“是我管教无方,御下不严,还请先生宽容。”
代阁拿过已经烤熟的鸡,垂下眉睫,轻笑,“上人不必自责,兴许是它命中有此一劫。”
“先生如此胸怀广阔,让霓罗羞愧。”
代阁摆手,“我有一个问题实在想不明白,上人为何要找这么一个妖性难改的妖做仆?”
“阿弥陀佛”,霓罗一时之间难以回答,气息下沉,“兴许是缘分吧。”
他摸鼻浅笑,看她小小年纪就有此气宇,恍惚间像是看到了当年的雪衣。
“上人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霓罗看他满眼怀念,猜道:“也是妖?”
代阁点头,思想起当年,语带惆怅,“她名叫雪衣,与我同在灵山修行,从还未能化作人形起我们就相爱了。”
霓罗转头看了看院中,“可一直未见她露面?”
他苦涩发笑,“百年前她入世历劫,嫁作人妇,我们就再也没见过。”
“我也有一事不明,先生修为颇高,应该离羽化成仙不远,为何还要历劫?”
代阁将满满当当的背篓放下,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仰望星辰,“我不可能成仙,也不打算成仙。”
“为何?”
繁星点点,月下代阁低声倾诉着当年的往事。
“我悟性虽然超出寻常的妖怪,但远不及雪衣,后来与她相爱,就知道此生无缘成仙。”
“但雪衣却不同,她仙道大成,只欠一点火候,自然是不甘心永世做个受人杀伐屠戮的妖。于是,我就与她跋山涉水,去拜见南海观世音,求她指点迷津...
观世音对我们考验百年年,赞我们有仙根,于是就透露妖成仙的法门。
观音说:每个妖成仙,就必须要先做人,学会人的七情六欲,懂得贪嗔痴念,尝过人间疾苦,为彼此流下一颗真心泪,再放下红尘俗世,挥剑斩情根,方可得道成仙。
我跟雪衣相伴多年,从未为彼此流过泪,也没有所谓的贪慕情长,自然也就称不上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