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不打算劝父亲离婚。因为离婚从来不能中断子女与母亲之间的联系。离婚以后,一个破罐子破摔的女人会更加可怕。反正她无所顾忌了。离婚以后,母亲根本没有机会回归娘家。她的娘家,早就抛弃了她。
无所依靠的许妈会抓紧谁?必然是三个孩子啊。中国那句俗话是多么的厚颜无耻啊。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好像所有的罪恶只要披上了父母这个身份,就会自动散发出圣洁的光。
父母的这个职业,没有入职门槛;偏生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掌控着社会话语权的都是父母啊!
许爸可以带着三个孩子过。但他无力阻止许妈跟三个孩子见面。法律赋予了生母探视权。社会舆论赋予了母亲至高无上的控制权。
许多记得上辈子因为被许妈源源不断弄来牛鬼蛇神的病人搞烦了,对着电话大吼。被科室主任听到了,立刻骂了她:“你这孩子,怎么可以这样跟妈妈说话。无论如何,她都是你妈。”
是啊是啊,因为她是母亲,所以继承了她的血脉的子女天生带着原罪。只能包容,只能忍耐。自古忤逆就是大不敬之罪。
离婚以后让爸爸带着他们走的远远的?呵呵,背井离乡,隐姓埋名吗?且不说父亲的工作,他们三个孩子的学业问题。凭什么?凭什么要让受害者退避三舍,舍弃自己的人生?
就这样吧。先分开,也许时间与空间能够解决掉所有悬而不决的问题。
谁让她无能呢。重生一回,也没有多少长进,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自己受了伤害,得了教训,发现不对头了再调整方向。
人家重生就光芒万丈,一眼就能看清未来的方向,知道人生无数条岔路每一步都该往哪个方向走。到了她这儿,依旧是老芯子披着张嫩皮子而已,所有的进步都要头破血流。所有的长进都是字字血泪。
怎么办呢。她就是这么一个平凡的人。上辈子唯唯诺诺,这辈子也要小心翼翼。她是不是该怪重生大神对她过分苛责,为什么不一下子打通她的任督二脉。可是人生能够重来一回已经该庆幸。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苛责。
许爸疲惫地看着妻子,强压住甩袖而去的冲动:“李琴,你要不是不想三个小孩以后都不愿意再理睬你的话。你还是老实在家里头待着吧。远香近臭,时间长了。小孩们心里头过去了,你还有机会。别的不说,你就想想那天多多拿出录取通知书时,你自己说的话吧。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一想,那是一个当妈的应该说的话吗?”
许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说什么了。她哪儿讲错了。明明多多考上了外校,为什么还揪着师大附中的事情不放。小小年纪,气性这么大,气量这么窄。以后吃亏倒霉的人不还是她嚒。
许爸警告自己的妻子:“你要是还想跟几个孩子好好处下去,就别无事生非,还要跑到娘家去卖弄口舌。你这张嘴,还打算毁多少次孩子啊。”
许妈张张嘴,想要辩驳。她什么时候卖弄过口舌了。她可不是那种三姑六婆,整天东家长西家短的。
“是,除了多多以外,你还有两个小孩。你不怕没人叫你妈。多多却只有你这么一个妈,怎么都不可能不认你。”许爸没给妻子自陈委屈的机会,“可你也只有三个小孩。一个不认你,三个都不认你。你看你上哪儿哭去。”
许爸讽刺地挑挑眉毛:“远的不说,就说你娘家。要不是你那位舅爷爷压着,你兄弟会给你爹掏钱开刀。甭讲什么钱是你弟媳妇抓着。这回你兄弟怎么能掏出钱来。
两口子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你先跳出去填坑了。手术完了,不是你这个嫁出门的女儿,谁去照顾啦?
他们夫妻俩忙,你就不忙。三个小孩上学,不也丢下了嚒。
你以为你兄弟对你爹妈有多深的感情呢。你爹妈贴死他们都没用。没感情就是没感情。
你想想你爹妈是怎么对你兄弟的,再想想你是怎么对三个小孩的。你好意思骂他们不孝顺吗?你自己先问问自己做到了哪一步了。”
许帅借了辆面包车帮堂叔搬家。许妈跟去打扫房子卫生。晚上又搭车子回港镇了。
王婶笑道:“我就说你怎么丢下一院子的鸡就跑了呢。怎么样,还要收拾好了再上去?”
许妈笑了笑,掏出钥匙开院子门:“上去什么啊。十头八天过去给他们老的小的拾掇一下子就行了。这家里一大摊子,地上的菜,田里的稻,家里的鸡。我一走,谁管啊。”
王婶点点头:“倒也是。好在你们家的孩子都懂事,会自己照顾自己。”
回到屋里,王婶冲丈夫努努嘴,摇摇头。那天饭店里头,她儿子一家都在场。儿子媳妇都不爱说是非。孙子小啊,一句句全学给爷爷奶奶听了。两口子都是直摇头。摊上这种娘家,李琴还死不悔改。好牌到她手里都被打烂了。
许妈开了楼房的大门,走进去,黑洞洞一片。外头的鸡饿得咕咕叫,她却动也不想动一下。她以前一直嫌弃自家小,好容易盖了楼房。现在她一个人呆在里头,只觉得空落落的,好冷啊。
大花猫“喵呜喵呜”地跑过来讨吃的。许妈一把抱起老猫,“呜呜”的哭了起来。
许家人这是不要她了。从丈夫到三个小孩,看她个个都像是在看仇人。
许妈茫然地哭着,除了哭,她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第154章 没有新生不军训(上)
外校高中部开学比初中部早半个月。因为高一新生入学就得军训。
许多只想献出一张生无可恋脸。军训什么的,必须惨啊。
上辈子,许多经历过高中、大学、入职公务员军训,每次都晒得只剩下一口白牙。
这回外校的高中军训更夸张,居然把他们拉到了外面营房去军训。
许多顶着张囧囧有神的脸参观了部队营房。真不用的,祖国要真到需要他们上战场那一步,他们上不上战场也都于事无补了。
许多他们单位每年还有民兵训练。以前有补贴,个个抢着去。自打没有补贴后,去的都是年轻人了。领导美名其曰,要给年轻人锻炼的机会。
这里的营房条件比她民兵训练时还差一些。楼道的墙壁上爬满了灰扑扑的蛾子,女生们是一路惊叫着往里头走的。后头的男生也好不到哪里去,许多听到了不少变声期的公鸭小嗓儿。
是的,男女生一栋楼。女生占据二楼,男生在一楼。
安排住宿的教官非常具有幽默感地表示,万一有危险,男生先顶上。
女生们集体保持淑女微笑。可是许多总觉得小姑娘们脑内小剧场os:指望他们,呵呵。
八个人一间寝室。高低铺,上下床。两两相对,分据了寝室的东西两边,中间只留堪堪半米的通道。床上的铺盖不知道是因为寝室本身潮湿还是很久没晒,抓在手上潮哒哒的。
许多因为个子最高(这是什么鬼理由),被推选为寝室长。她一摸被子,果断招呼大家,先别管其他,把铺盖晒了是正经。否则万一晚上降温,用这种铺盖非得生病不可。
初中住过校的肖潇也有经验,赶紧打热水抹席子,早点拿出去晾。不然晚上也没办法睡。
八个人分两拨,一拨去打开水,另一拨在寝室里头晒被子。
许多因为想趁机熟悉一下营地的环境,主动拎起了两个最大的水瓶。
寝室分到八个水瓶,六个普通大小,两个大号的。貌似开水绝对够用了。不过就许多估计,这么多人,吃晚饭加洗澡一起才四十分钟。肯定到时候得靠自己拎水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