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夸张道:“阿姨,求你的宝典。我这一回去就得考试,各种心虚呢。”
陈父乐不可支:“你可别求。你阿姨她考成啥样都岿然不动,完全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陈母啐了他一口,赶紧澄清:“你们别听他胡说。最早你们陈叔叔的英语,全是靠我手把手教出来的。”
陈父笑而不语。这点上,妻子倒是没说大话。
他们乡下学校,上了初中二十六个字母都教不全。那时候流行的是我是中国人,何必学外文,不懂abc,照样干革命。他的英语底子,一开始全靠妻子这个互助学习小组组长手把手的教。当然,后面就变成了他一门门地给妻子补课了,包括英语在内。
萧潇悄悄从陈母身边撤退,溜到许多身边跟她咬耳朵:“我觉着,我们三个呆在这里,非常的闪闪发亮。”
她俩互看一眼,默默地退出了病房。表哥正时刻关心着萧潇的动态呢,见状也跟着出门,顺便阖上房门。
萧潇昨晚上在电话里还能叽里咕噜一大通话,今天,单独跟许多面对面了。她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许多紧紧拥抱了她一下,笑道:“萧潇大宝贝,加油啊!我准备的礼物,你记得要帮我带到位啊。”
萧潇把脸蹭在许多的肩膀上,她个子大约矮了许多五厘米,眼睛刚好能埋住。她声音闷闷的,强调:“多多,咱俩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你不许跟别人比跟我好。”
许多笑了,摸了摸她的脑袋:“好!你永远是我的萧潇大宝贝儿。”
萧潇抬起头,眼睛还是红红的。她用力地点头:“嗯,咱俩永远是最好的朋友。你也是我的大宝贝儿。”
表哥在边上听得直起鸡皮疙瘩,他摸摸自己的胳膊,龇牙咧嘴道:“行了,拜托啊,别这么肉麻。”
然后说错话了的表哥,毫不意外地被萧潇给怼了。
等到托福考试那天,表哥还得充当柴可夫斯基,过来送两位姑娘去考点。她俩就近,考点选了本市的c大。
原本计划送考的陈曦,却因为自家公司有笔大单子在隔壁市,他爸去不了,只能他过去压阵。
这单生意是陈父的那位老领导介绍的,算是还他的恩情。老领导不过是皮外伤,受了惊,比起陈父断了腿躺在床上的惨状,基本上可以称之为毫发未伤了。
陈父挺乐呵,这单子生意不仅金额大,重点不是一锤子买卖,还有后续。最最关键的是,这单子做得好,可以成为他打开新市场的契机。
他美滋滋地跟自家老婆炫耀,这腿没白遭罪。老领导虽然脾气大,虚荣心强,可好歹不是得了好处还装傻充愣的人。
陈母一听,眼眶就红了。她才不稀罕什么大生意,她就想一家人太太平平的,个个都好好的。
陈父赶紧安慰她:“哎哎哎,我不就是这么一说嚒。总比我腿断了,耽搁了里里外外的事,一点儿补偿也没有强吧。”
陈母有点儿担心,这么大的事,让曦曦一个人过去接洽,合适嚒。以往曦曦单独负责的,都是他前面打好路的部分啊。
陈父相当之洒脱:“怕什么,这机会原本就是意外得来的。曦曦就是没处理好,又怎么样。养孩子哪里有不付出成本的道理。反正现在我也去不了,就当是给儿子一次历练的机会吧。”
陈曦要知道,他爸将这单总金额快上亿的生意交给他打前路,就是为了锻炼锻炼他,他估计得晕。他爸这么大手笔,可真够魄力。
陈曦在另一个城市为公司忙碌时,许多已经坐进了c大的考场。这是她第二次来,不算陌生。之前领取准考证后,她跟萧潇都参加了考前培训,提前熟悉考场跟听力设备。
昨天晚上,她练了半小时的听力,背了一百个单词就早早睡下了。她本以为自己会因为紧张,辗转反侧。没想到,她姐一上床以后,闻到她姐身上传来的熟悉的气息,她很快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今天一早,她姐还想着要不要一根油条两个蛋,意思一下兆头。后来还是给她做了酸豆角蛋炒饭,一是挡饱,而是怕喝稀饭会跑厕所。三个小时的考试下来,憋着可真是不人道啊。
萧潇一见许多就塞给她巧克力,补充能量的佳品。她俩互相为对方打气,很有股儿多大点事的豪气。然后一到考场,赶紧上厕所。嘤嘤嘤,谁说不紧张,她俩明明都紧张的顺拐了。
第311章 吃大户
虽然从去年起, 就盛传大陆地区的托福考试考试也将会采取机考的方式。但许多有生以来经历的头一次托福,依然是传统的纸笔方式。
考生人数没有许多想象的多,可能是因为五月份的考期延后,导致很多人计划不得不调整,只能放弃这次考试。她跟萧潇排队等待签到的时候, 握着彼此的手打气。掌心湿滑湿滑的, 是黏腻腻的汗。不紧张不紧张, 不紧张才怪!
萧潇哭丧着脸看许多:“多多, 我又想上厕所了。”
然后她俩回来时已经不用排队了,前面的人全签完了。
东西得到规定地方去存放好,保密协议由考场老师发给每个人。安检的流程有点儿类似高考,每个人都表情严肃。他们签完保密协议以后, 现场拍照。
核查考生身份的时候, 老师恨不得能化身为x光机, 反复核对身份证上的人是否是考生。
许多有点儿紧张,她的户口还在港镇,身份证也是在港镇拍的照片, 感觉略渣。现在还没换二代身份证,用的是黑白照。她自己看了都有点儿失真。好在学生证能够作为第二证件备用,老师在对完学生证后, 终于承认她是考生本人了。
她与萧潇交换了一个眼色,彼此无声地用口型招呼对方“加油!”,分头去自己的位置坐下。
许多有点儿囧的是,c大考场的桌子是拼起来的那种。她旁边的考生是位神情严肃的男人。许多说不清楚他的年龄, 因为直觉告诉她,这人应该不超过三十岁,但他偏生又长着张沧桑的脸,头发还有点儿秃顶。
开始放音指导填表格时,许多就觉得声音太大了,感觉不舒服。她举手示意老师,希望能更换个正常音量的。结果老师告诉她,这是为了压制住机器的生理性噪音。
许多被这种神奇的称法给惊到了,好想问一声,老师,你学医的啊,还生理性噪音。不过人都上了考场了,所有的客观困难都只能利用主观能动性去克服。
耳机音量过大,还是给许多造成了一定的干扰因素。在做到第二页时,她因为突然提高的杂音,愣了一下,没能听明白对话,导致于选不出答案。
更糟糕的是,下一道题目开始前,因为她还在犹豫刚才那道题的答案,没有做好读题准备,甚至过了大约三四秒钟的时间,脑子才开始正常接收耳机里传来的声音。这么一来,这道题目也只能凭感觉猜答案了。
一连三道题目都这样在混沌中废掉了。许多咬咬牙,壮士断腕,直接放弃了一道题目,转而认真准备下一道,这才重新捋顺了听力考试的节奏。
她甚至来不及沮丧。听力是她用心最多的部分,辅导班模拟考试时,第一名基本上是她跟萧潇包办的。等真正上了考场,却犯了这种低级错误。
等到五十道听力题目结束,许多觉得自己的耳朵依然在“嗡嗡”作响,好担心会噪音性耳鸣啊。
她在整个听力过程中,为了防止自己的鼓膜破裂,不得不始终张着嘴巴,利用气压平衡。大概是她的样子过于奇特,考官还特意过来在她身边看了几眼。
许多赶紧脱下耳机,她现在头晕想吐。这哪里是生理性噪音,分明早就病变了。她深深吁了口气,开始利用语法题的时间涂答题卡。托福考试不允许跨区做题,但这个不算。之前为了给听力更多的准备时间,她涂表的时候都是草草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