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之事,她既然放了话不再同他们计较,日后只要他们安安分分,不扯她后退,她不会对他们动手。
“云娘子英勇,大败鲜卑精兵而归,某借花献佛,敬云娘子一杯,谢云娘子护我青州。”宁栖梧第一个起身,朝云锦绣敬一杯,皆是发自肺腑之言。
“这一杯,我受之有愧,能卫青州,非我一人之力,更有赖诸位和青州的百姓,所以这一杯,诸位共饮!”云锦绣同样起身,把功劳全往自己身上揽什么的,云锦绣不至于这般不要脸。
况且,云锦绣从心底里认为,能够和鲜卑打赢,多亏了无数不怕死的战士,要不是有他们不畏生死的冲锋陷阵,就云锦绣一个人能做什么?
云锦绣手中的酒自然不是酒,而是水。
一众人看到云锦绣举杯,乖乖地端起酒,与云锦绣一道共饮!
“为青州而战死之人,诸位以为该不该厚待?”云锦绣在一杯水饮尽后,十分和善地提出疑惑。
这话问得,不管心里是不是认同这件事的人,都只能说应该。
“自然应该。”本能的,一群人警惕地防备着云锦绣,总觉得云锦绣另有所图。
“不错,应该厚待,总不能寒了他们的心。”云锦绣悠悠接话。
但下头人道:“可是,人都死了,该如何厚待?”
这话说得,确定不是明知故问?
“死了就不知该如何厚待了吗?建碑著经,刻其功劳,以令天下知他们的作为,也让后世知他们为守护青州之不畏生死。
“他们虽死,家眷还在。他们为青州而死,无法为父母尽孝,不能为妻儿撑起一片天,我们活着的人不能代为尽孝?”
管他们有什么心思,云锦绣道出心中打算,何尝不是等着他们的反应。
“自古以来,战死沙场者不计其数,刻碑著经从未有过!”王乾在这个时候冒出这话,提醒云锦绣想做的事,自来没有这个先例。
“自古以来。自古以来中原汉族从未被异族如此践踏!”云锦绣不介意跟他们论一论自古。
王乾瞬间沉了脸,云锦绣这一张嘴啊,真真是要命!
云锦绣眯起眼睛道:“论起自古,什么样的人该刻碑著经,以传后世?”
“自然是有功之人。”有功什么的,一瞬间让不少人都挺直腰板。
有功二字代表的意义让他们联想到自身,家里有这个资格的人不计其数。
云锦绣有问,难道还是想看听他们细说他们的家族史?
别逗了!
云锦绣挑眉平静地问,扫过他们的眼角带着几分讥笑,“为青州安宁而死,这还不算有功?”
一时间,众人皆被堵得半死。
他们但凡敢说一句不算有功,接下来云锦绣是不是会说出,既然守卫住青州都不算有功,那以后还需要守吗?
鲜卑再来,且放任鲜卑进城,爱怎么打就怎么打,要怎么杀就怎么杀!
别问他们怎么觉得云锦绣会敢说出这样的话!
敢用追击鲜卑人为由,杀入他们坞堡,让他们损失惨重,连部曲都被云锦绣收得一个不留,他们难道以为云锦绣不敢真放鲜卑人入城,借刀杀人?
事情云锦绣都敢做,他们还会天真的以为云锦绣有什么不敢说?
“该立,该立。不知我们能帮上什么忙?”眼看气氛十分尴尬,总有人冒头,朝云锦绣讨好地笑,询问云锦绣说出这些事,是有什么需要他们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