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还是丫鬟来送东西也不以为意,可浮出小半个身子,才抓住了酒壶,李德的身影却是出现在了暖池的另一头边上,惊得她差点扔了酒壶,一下缩回池中,扑腾一声,溅起水花无数。
顿时,水面上只剩下一截白藕一样的玉臂,徐良玉整个人都藏在了水里,只举着那一壶酒,咕嘟咕嘟冒着泡泡。
李德皱眉,看着那些水泡,负手而立:“怎么,你也想喝点?”
徐良玉另一只手也露出了水面,就胡乱在池边摸索着,摸到平台了,才把酒壶放下,一缩回双臂,脸便露出水面了:“你怎么又回来了?”
她长发披散在脑后,脸上还有余恼,泡了这么一会儿,肌肤都是白里透着红的嫩。
现在她是在池中最深的地方,看着他目光灼灼,像两盏小灯笼似地。
他站在她的面前,面不改色:“回来喝酒。”
既然大明宫已经知道徐良玉这个人了,今天没问他,那一定是等着张良娣去问,她故意将徐良玉送了这来,不做出共浴一样的假象,如何能对得起她的良苦用心。
说话间,就当着她的面,脱了外衫,一回身坐了池边。
很显然,他是真的来喝酒的,他只是想别人以为他们在里面共浴而已,可他在这里的话,她还怎么泡,她还能有什么享受的心了!的确,在张良娣送她来这的时候,她光是看着那盘中的清洁程度,看守门人的态度就知道,不是随便可以进的地方。
她顺着张良娣的意,也有点小故意。
一路上,他可是没少难为她,也不过是想舒舒服服泡个澡而已。
没想到他,他竟然这么小气。
他为何非要对着她坐着,也一定是有些故意。
因为他了然她的那些小聪明,只不过没有拆穿而已。
李德只着内衫,径自倒酒:“要喝点吗?”
她狠狠盯着他,不说话。
他当然是故意的,看着她还很是惬意。
徐良玉这副骨肉,何曾当真在意过,虽然不愿意交付什么,但是她也不愿意被他这般捉弄。
她见他来问,当即靠向了池边,池边水浅,休息台上一坐过去肩头就露出来了,后背都不敢挺直,见她硬挺着颜面过来了,李德眼中更是有了笑意,大有取笑她的意思。
可畏手畏脚的徐良玉,手刚是摸到酒盏,顿时从池边缓缓站起来了。
她故意慢得很,可饶是如此,李德一眼瞥见她肩下雪白,当即别过了脸去。
耳边是徐良玉抿酒的声音,他背对着她,突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头,她笑着问他,很是天真模样:“殿下,这酒真好喝,这是什么酒?”
惊得李德手中酒盏顿落,当即站了起来。他也不回头,只声音冷淡得很:“我在外面站一站再回,你可以稍泡一会儿。”
说着匆匆往外面去了,那脚步匆快地,像是谁追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