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顾姿言是这个世界上最性感的人, 由内而外。
有时候顾姿言需要一段不被打扰的时间, 云绪非常理解,作家在写作时需要安静地能深入思考的时间太正常了。
云绪认为, 这段时间顾姿言一定是非常投入的, 因为每次再见时, 他在床上都会非常疯狂。
每当出现这段时间时,云绪连一条信息都不敢给他发,怕打扰到他的思考,等到顾姿言给他发消息后,他才会来找顾姿言。
有一次顾姿言闭关写作的时间实在太久了,云绪有点担心他,也非常想他,又不敢发消息分他心,于是一个人悄悄来顾姿言的家,打算在门外看看。
顾姿言的书房正好对着门前的院子,说不定他还能看到他写作的身影,能看一眼也是好的。
没想到,也有一个人和他一样去看顾姿言,那个人看起来也和他差不多大,可能也是个大学生。
云绪是偷偷来的,没敢弄出动静,就在墙后面悄悄看着。
那人似乎很犹豫,在顾姿言家门口来回踱步,过了好一会儿开始按门铃。
云绪吓了一跳,忙躲起来。
他以为顾姿言听到了,会出现,可是过了很久都只是按门铃的声音,声音越来越急促。
即便这样,里面也没有一点动静。
那个人急得开始大喊了。
“顾姿言,你开门,我知道错了。”
“顾姿言,你别不要我,我是真的喜欢全部的你。”
“顾姿言!你再不开门,我直接在门口说了啊,你不怕被人知道吗!”
云绪还没彻底反应过来不要他是什么意思,听到他要暴露顾姿言什么,忙上去捂着嘴把他拉走。
在顾姿言家旁边的一个公园,两个人面面相觑,都说自己是顾姿言的男朋友。
他们互瞪了一会儿,心平气和地谈了谈,心平气和的主要是那个人,他好像一点也不意外有云绪的出现。
“你不会也是在顾姿言车里让他给你签名的读者吧?”
一句话就堵住了云绪的所有话。
那人摊手说:“好吧,其实我不能完全算是他的男朋友,他一定不会承认,在他心里我就是他的骨皮肉吧。”
云绪感觉有什么在崩塌,他听说过骨皮肉,但他以为这只在摇滚圈里,他无法把这个词和作家放到一起,尤其是难以和顾姿言联系起来。
“顾姿言有特殊癖好,所以他会有一个特殊的挑选方式。”
“他从来不公开给读者签名,如果有非常喜欢他,喜欢到被拒绝也要跟上求他给签名的读者,他会把读者带到他的车里给签名,他车里有一双和他脚码数一样大的高跟鞋,如果读者表现出不介意,就过了第一关了。”
“这一关就挑选出既对他喜欢得疯狂,又不介意他女装的读者,这即是他最想要的人。”
简直一模一样,云绪想否认都否认不了。
那人跟他讲了很多,走的时候问他:“你真是他男朋友吗?”
云绪回答不出来,他们交往了,在一起了,他应该是他男朋友。
可是,他都不知道他是不是顾姿言这段时间唯一交往的人,就像此时,他以为顾姿言正在家里潜心写作,而实际上并不是。
这对云绪的打击之大,有如天崩地裂。他回学校就病了一场。
顾姿言不只是他的爱人,还是他一直以来的偶像,是他学文的指路灯。
他被背叛的不只是爱情,还有信仰。
又过了几天,顾姿言给他发消息了,以往每到这种时候,他都会飞奔到顾姿言身边,这次他连消息都没回。
消息不回,电话不接,顾姿言第二天直接来学校找他。
不想在学校把这件事闹得太难看,云绪跟顾姿言说了分手,并把他知道的一切跟他说了。
顾姿言被他的分手刺激到了,蛇一样盯着他说:“不能,我绝不同意。”
云绪被他吓了一跳时,又见他哭了,他哭着,紧紧攥着他的手,说:“云绪,你知道我多喜欢你吗,我从没想到能遇到你这样的人,你是我的救赎,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生活。”
为了挽留云绪,那天顾姿言红着眼把他的所有经历都告诉了云绪。
顾姿言生活在一个家庭环境特别恶劣的家庭,他的爸爸妈妈都不喜欢他,他们都喜欢女人。
在那个富丽堂皇的别墅里,他不仅见过爸爸跟别的女人在沙发上鬼混,还见过妈妈跟别的女人说她只爱女人,更离谱的是,有时候是同一个女人。
他不知道最初是怎么样的,只知道从他有记忆起,他妈妈看起来就不喜欢他爸爸,但是他爸爸只要敢背叛婚姻,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他妈妈就会用各种手段把那个女人抢回来。
他们互相折磨,时常冷血,偶尔歇斯底里,但对他一如既往地熟视无睹。
他也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喜欢女装的,可能把沙发上的裙子藏起来,半夜又忍不住拿出来看时,等他意识到他要改正这一点时,已经严重到他不穿女装就坐立难安了。
不是没想过改正,他找过好几个心理医生,可是都没用,渐渐他在心理医生的建议下,接受了这一癖好。
完全接受后,这一问题反而好转了些,他也能穿着男装在外面待一段时间了。
他的职业正好能满足他这一癖好,他穿着女装在家里写作,不影响任何人,任何人也不会打扰他。
一开始他非常享受这种状态,但三年后,他的精神状态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