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赶路,裴行知穿的是一身黑色武袍,腰间配以黑金色革带,束起他劲瘦的腰。一头浓密乌发高高挽起,随意绑了个马尾,大堂外的风吹进来,几缕发丝吹到他脸颊边,衬得少年越发肤白貌美,可他此时紧抿着唇,显然是有些不高兴。
楚鱼捧着脸笑意盈盈看着裴行知:“裴三哥,你说是谁假冒你啊?”
她想了想,心里就猜到是谁了。
裴行知瞥了幸灾乐祸的楚鱼一眼,道:“翅火。”
谢云珩本来再苦思冥想到底是谁假扮裴弟,此时听到裴行知如此斩钉截铁地说出“翅火”两个字,立刻深以为然,点点头,道:“不错,肯定是翅火,他是魔,可幻化成任何人的模样。”
楚鱼一本正经点头,一拍桌子,严肃道:“婴二哥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所以想出来去男花楼躲避麻烦。他让翅火变成裴三哥的模样一起进男花楼一定是觉得裴三哥绝色倾城,俊美无俦,无与伦比的美丽,到了男花楼一定可以占据一席之地!而且这样的话,名声打响了,一定会引起我们的注意!婴二哥这一回的计谋堪称精妙绝伦了,你们觉得呢?!”
呆瓜和织云不认识楚鱼嘴里的人,只觉得能豁出去牺牲自我只为了吸引楚鱼他们的注意的人真的是狠人。
而且一时不知道该说他们聪慧还是呆笨。
谢云珩十分赞同楚鱼的话,甚至佩服和感动婴离的这份机智与聪慧:“不愧是婴弟!他的脑浆真的比我想象的要多的多。”
楚鱼:“……”
裴行知:“……”
呆瓜:“……”
织云:“……”
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谢云珩这一句是夸婴离还是损婴离。
当晚,所有人在云楼里住下,包括呆瓜带的蜜獾和织云带的狐狸们,
楚鱼是小姑娘,所以她一个人一间房,裴行知和谢云珩一间房,织云和呆瓜一间。
……
隔壁,谢云珩脱了外衣,只着中衣,大咧咧地盘腿坐在床上啃着云楼店小二送上来的果子。
裴行知则皱着眉用清洁术打扫各处。
谢云珩觉得这屋子没什么可打扫的,干净的很,但是裴弟讲究,他也没话可说,但是忍不住低头闻了闻自己,虽然没味,但莫名担心一会儿裴弟嫌弃自己,忍不住在身上多丢了两个清洁术。
等关灯躺下后,两个人一个睡在里侧,一个睡在外侧。
谢云珩莫名就有些睡不着,翻来覆去好几次后,正修《九转》压抑着情绪的裴行知忍不住出声:“大哥有心事?”
“也没什么,就是想想你,想想小鱼,东想西想,脑子里就静不下来。”谢云珩叹了口气,明明也还没满十八岁,但老气横秋的。
他们一群人,十六岁觉醒灵根,如今也不过十七岁,还差几个月才到十八,但谢云珩总觉得他们已经经历许多事情了。
裴行知很少见谢云珩有这么多愁善感的时候,他一向豁达爽朗,脑子里不存事,便好奇地问道:“想我和小鱼?我们都在这里,有什么可想的?”
少年冷清的声音回响在房间里,充满了疑惑不解。
谢云珩便说道:“想你们身上的阴阳羲契誓,想小鱼爹娘的事,还有裴弟你身上开的花,对了,裴弟,你那朵花开得怎么样了?自从上次在阴阳羲里那城主说这阴阳羲是个骗局,大哥我就苦身焦思。”
他说着话就撑起来要去看裴行知心口的花。
裴行知一时没反应过来,且中衣衣襟本就松散,他的衣服直接被扯开了一大片,露出了胸膛。
屋子里虽然没点灯,但是,他们都是修士,夜间也能看得清楚。
谢云珩清楚看到了裴行知心口那朵明明是黑白两色如阴阳两间的花却开得那样艳丽,鲜红的花蕊更栩栩如生,再看花蕊下面生出的一颗珠子,像是硬生生镶嵌进去的,又像是描画上去的,在黑夜里散发出莹润的白光。
“刚才我就觉得裴弟你在发光,原来不是我看错了。”谢云珩凑近了感慨道,但他忽然眉头一皱,“怎么有血?”
裴行知抬手,立刻在房间里布下一道结界,隔绝了声音,并立刻将衣襟收拢。
可谢云珩的动作却很快,立刻又拉开了裴行知的衣襟。
裴行知哪里被男人拉过衣襟,眉头一皱,忍不住呵道:“大哥!”
他伸手去阻拦谢云珩伸过来的手。
但谢云珩的速度很快,一下又探了过去。
裴行知知道如果谢云珩一定要看的话,自己若是阻拦免不了打一架,打一架的话,动静就太大了,瞒不过隔壁的楚鱼,便放弃挣扎了。
谢云珩跪坐在床上,眉头紧锁着扒开裴行知衣服往他胸口看。
这一看,就看到了从那珠子边缘渗出的金色血液,丝丝缕缕,不多,但却有。再一看裴行知的中衣,果然看到了那上面沾的金色血迹。
仔细闻一闻的话,最近裴行知身上的玉兰香气确实比起从前都要浓郁一些。
谢云珩抬头看裴行知:“裴弟,这是怎么回事?上次小鱼渡劫,这珠子到了小鱼体内,后来你心口有大洞,流血不断,小鱼将珠子放回到你身上时,并没有这样流血的事啊!”
现在谢云珩看也看过了,裴行知将衣服掩好,也没坐起来,单手枕在脑后,垂着眼睛道:“一点点血,无碍。”
谢云珩却皱紧了眉头,道:“怎么无碍了,这花长在心口处,流的便是心血,心血耗尽,身体就不行了!这阴阳羲珠……裴弟,你可还有别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