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对这个结果不是不意外的，甚至远远超过她的预料了。
她之前曾经设想过各种各样的可能，但是她从未想过，裴寂身上居然有皇室血统！
“当今燕北王是先王上的第三个儿子，因为深受先王上疼爱，所以先王上在驾崩之前便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将皇位传给了他。
我自幼随母亲在燕北生活，曾听母亲说起过燕北的荣华公主，听说她是先王上唯一的女儿，也是当今燕北王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在成年之后便嫁给东离的先太子为妃。
荣华公主起初是为了维持两国友好关系才嫁入东离的，不料二十年前东离发生了嘉阳之变，先太子遭人陷害惨死，先太子妃也于大牢之中服毒自尽，如果燕北王当真是你亲舅舅，那你岂不就是荣华公主所生之子，东离先太子的遗腹子？！”
这个消息对沈念安来说实在过于震撼了，她一时之间简直没办法消化。
可既然他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就只可能是这一个结果。
难怪她初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身上自带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
明明是寒族子弟出身，可他的气场却十分强大，让人不敢直视。
只是她自幼随母亲一起生活了几年，怎的从未听母亲说过荣华公主竟然还有遗孤在世？
还有，他又是如何被人送到边境，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斥候抚养长大的？
裴寂见她面上露着满满的疑惑，摸着她的头微微笑了。
“如今你知道我的身份便够了，至于其他的，我往后自会告诉你，有些事情还没做完，即便是告诉你了也没有意义。”
沈念安闻言一顿，眼神又凝重了不少。
“那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在东离做了那么多事，是不是为了给先太子和先太子妃报仇？”
裴寂毫不犹豫地点头，“是。”
沈念安指尖一颤，突然不敢往下问了。
他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人，如果他做的所有事都是情有可原，那就说明死在他手里的人曾经都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如此说来，那她父亲岂不也……
她很想开口问问他，她心中猜想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是问了又如何，答案会有什么不同吗？
二十年前嘉阳之变发生时，她尚未出生，也不知道具体的内情。
从她记事起，唯一知道的是便是爹娘曾经大吵了一架，因志向不同，娘便带着她回到了燕北。
之后，娘同她说过，爹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这件错事虽然让沈家得到了至高无上的荣耀，但终有一天，父亲一定会得到更为惨重的报应。
当时的她太年幼了，并不懂娘说的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如今结合裴寂的话，答案似乎已经跃然纸上了。
所以还有什么要问的呢，而她甚至从一开始也并没有怨恨裴寂的立场和资格。
因为父亲死在他手里，本就是因果报应，是他们亏欠他在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