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闻言一怔，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儿。
她总说自己是云霓的好朋友，可哪有她这样做人家朋友的。
出事的时候她一无所知，病逝的时候，她还是不知道，就连云霓的忌日也是毫不清楚，甚至连云霓的妹妹也没能护住。
所以她又哪儿来的资格做云霓的朋友呢？
珍珠似察觉到她失落的情绪，疑惑抬头。
“念念姐姐，你怎么了？”
沈念安闻声回神，一摸脸，才发觉眼角不知何时竟落下一滴泪，忙笑着将其擦干净。
“没事，沙子吹进眼睛里了，怪疼的。”
珍珠信以为真，柔声说：“极乐城内风沙大，不过咱们王府还算好的，院墙本就建得高，又种了好些树，挡了不少风沙呢，要真到了大漠里才有人受的！”
沈念安听她喋喋不休地说着，微微一笑，不经意间转了话锋。
“珍珠，你在王府这些年，可认识云霓郡主的贴身婢女？”
“你是说秀娘？当然认识啊，府里的下人都认识她！”珍珠眨着大眼睛说道。
沈念安接着问：“那她在这世上可还有什么亲人？”
珍珠再度点头。
“她还有个妹妹，叫公孙璃，不过不是秀娘的亲妹妹，而是她在大街上买来的。”
“买的？”沈念安闻言蹙眉。
珍珠点点头，一时间似打开了话匣子，毫无顾忌的将她知道的情况都同沈念安说了。
“秀娘那个妹妹被买下来的时候才十三岁，现如今在府里住了也有六年了吧，那姑娘命不好，小小年纪就落进了人贩子手里。
那天秀娘陪着云霓郡主上街，正好看见人贩子在卖奴隶，十几个小丫头并成一排，也不知怎的就偏偏看上了她，听说是秀娘苦苦哀求云霓郡主把她买了下来。
原想着她到了府里能做个使唤丫头，可谁曾想却是个病秧子，一天到晚药罐子不离身。
云霓郡主怕王爷不高兴，就把她安置到府里最偏僻的院子住着，平日里除了秀娘，很少有人过去看她，她自己呢也是深居简出，许是知道府里的下人都不大喜欢她吧。”
沈念安蹙眉问：“为什么不喜欢她？不过是不能做事罢了，毕竟她体弱多病，也并非不能理解。”
珍珠啧声道：“念念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你要知道，在王府中，不能为王爷做事的人便如同一个废物，王爷没杀了她都算仁慈了。”
沈念安闻言，嘴上却是轻笑。
云安亲王仁慈吗？
他那种性子的人怕是连“仁慈”二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从她进王府的第一天，她就亲眼见识到了这个人的狠毒。
他连自己亲妹妹的性命都不在乎，更何况是一个下人。
就像珍珠说的，他身边不留废物，若一开始是看在云霓和秀娘的面子上才把人留下来，倒也无可厚非。
但后来云霓都出嫁了，秀娘也走了，云安亲王没必要再顾忌公孙璃的性命了。
可她还在王府内待得好好的，那就说明这个女子并不像珍珠表面上说的这么简单。
若有机会，她还真想亲眼去见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