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亲哥哥面前, 段天骄不需要有任何的伪装, 她哭着摇头:“如果他真有事,我不会纵容, 更不会包庇……可我也离不开他。”
车子转了弯,直接往吴放所在的军区里开, 段骁说:“我送你过去, 你跟他谈, 吴家的浑水他要淌, 但必须给你一艘船。”
春天有新生, 却无法掩盖坏死的枯木。人生就像一颗树,如果根基不稳或是被虫蚁腐蚀,上面的叶子再茂盛,也只是表面的光鲜,最终仍是一场虚无。
此刻的段天骄觉得她的人生正在走向这场虚无。
段天骄进门的时候,吴放正倚在窗边发呆,他额前的头发有被揉乱的迹象,军装衬衣上起了褶皱,腰间有一块下摆微微突了出来。
段天骄走过去帮他把衣服整理好,他这才回过头来:“你怎么来了?”
看见段天骄眼睛红肿,眼角还擒着一点泪痕,吴放摸了摸她的脸:“怎么了?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了?”
段天骄问他:“这事是不是就没办法了?”
吴放松开她的脸:“小叔自己做错了事情,他不承担,难道要我们一大家人去替他承担?医院已经出结果了……证据确凿。”
说到后面,他无力地垂下了胳膊。
“那我们家……我们家会不会……”
看着段天骄欲言又止,吴放按住她的肩膀:“天骄,小叔的仕途可能就到此为止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但我也搞清楚了是谁在背后捣鬼。我会处理好这个人,也会保护好我们家,保护好你。”
吴放的眼睛里闪过一些让段天骄感到陌生的色彩,有愤慨,更有悔恨。他按着她的肩膀,带着十足的力道,段天骄突然感到一阵凉意,像冬天的寒风沁过温热的土壤,土壤上的一切瞬间只剩下冰凉。
岳竹抱佛脚一直到夜里两点,连续得了三个九十五分以上的分数后,她才安心回房间睡觉。
一打开灯,看见袁满正倚在床头看书。她打着哈欠问他:“还不困?”
袁满也跟着打了个哈欠:“困死了,但是你不来我睡不着。”
岳竹先表面立场:“我已经没有力气了,明早还要考试,你放过我吧。”
袁满眼底的笑意一下子盛满眼眶,他朝她勾勾手指:“过来。”
岳竹躺进他怀里,他温柔抚摸着她的头发:“不碰你,你好好睡一觉。”
岳竹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枕着袁满的胳膊,不一会儿就阖上了眼睛。
灯还没关,几分钟后岳竹睁开眼,看见袁满正注视着自己,一丝睡意也没有。他的眼睛比灯还要亮。
“还不睡?看着我看干什么?”她问。
袁满亲了她额头一下:“今天,你没有让我回客卧。”
大概是困极了,岳竹倒忘了这茬,她扯了扯他的手指头:“那你回去吧,反正你也睡不着。”
袁满听了,起身将她压在身下,鼻尖挨着鼻尖,他压抑着欲.望,呼吸重重地落在岳竹的脸上。
“明天晚上吧,今天真累了。”岳竹带着点儿祈求的声音又软又娇。
袁满的心里像淌着蜿蜒的小溪,又痒又清凉,他放开她,坐起身来,克制了又克制,最终穿上拖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关了灯,岳竹听见他轻声掩门,她摸了摸他睡过的地方,一片温热。
早上七点,闹铃声响起,岳竹挣扎着起了床。
路过袁满的房间时,见他没有关房门,窗户也开着。风吹着窗帘,屋子里的光线忽明忽暗。
袁满是趴着睡的,□□着结实的脊背,因为晚上洗过头,发型睡得十分可爱。他的被子跑到床的另一边,风直接吹进他背上的皮肤里,他下半身倒是埋在被子里,薄薄的被子下,可以窥见紧实的大腿线条。
岳竹走过去关了窗,转身想帮他把被子盖上时,他突然一把将她扯进怀里。
他仍闭着眼,嘴里念叨着:“再陪我睡十分钟。”
语气里带着撒娇。
岳竹放松了下来,贴着他的胸口呼吸渐渐均匀。
突然,岳竹动了动身体,胯骨碰到一个硬物。她僵住了,不敢动了。
袁满也感觉到了,一只腿干脆跨上她的细腰。
硬物正式抵上她的小腹,她每次呼吸都能和硬物发生碰撞。
“袁满……我要迟到了。”她找了个理由,想摆脱这样的窘境。
袁满却不肯放开她,“你八点半考试,现在才七点。”
“你好像很开心?”岳竹说。
袁满摸着她的后脑勺:“开心。伤害你的人终于得到惩罚,我很开心。”
岳竹心头一暖,紧紧抱紧他。
周唯是被开门声吵醒的,从梦中惊醒后,她飞奔下楼。
墙壁上时钟显示凌晨三点。
“你怎么来了?”她惊喜的看着眼前的人。
吴放没有穿军装,他一边换拖鞋一边将手里的钥匙扔在了鞋柜上,力道很大,钥匙弹在木头上发出一声闷响。
周唯隐隐觉得他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安取代惊喜,她的声音也紧张了起来,“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