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脸泪痕的看着吴放:“冷静?我怎么冷静?你也早就知道对不对?你们都知道……袁满也知道,只有我蒙在鼓里……”
吴放死命地抱住她:“对不起,天骄,我们都是想保护好你,你爸爸也是……”
“不,你们让我觉得恶心。”段天骄挣开吴放,摔了车门就疾驰而去。
吴放愣在原地,他似乎看到自己的婚姻正在走向消亡。他甚至不知道以后的日子里他该怎么面对这个被保护了二十六年的姑娘。
而且这一切都才刚刚开始,更丑陋不堪的真相正在朝她招手,他不知道她是否能承受的了。
她终究会看到那些他早就知道的真相,而他将被她判定为他们的帮凶。
只因他知情不报。
段骁接到吴放的电话后便去寻找段天骄,他先去了袁满家,之后又去了驾校。
袁满的车和他在路口擦肩而过,因为着急,他并未辨认出那是他的车。
赶到驾校,教练告知他岳竹已经离开,此时距离段天骄从吴家离开已经四个多小时,吴放也在焦急地四处寻找。
从驾校出来后段骁接到段母打来的电话,说段天骄去了山上的别墅。他驱车前往的途中只通知吴放说人找到了,但并未告诉他人在哪里。
他隐隐觉得,有些事情,再也瞒不住了。
而吴放终究是个外人,段天骄以后还要和他过日子,他不想吴放因此而看低了他的妹妹。
只是一周未见,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段母在段天骄赤脚进门的那一刻就将事情猜到了大半。
看着这个天性纯良又骄傲如公主般的女儿一夜之间变成这副模样,段母只觉得悔恨。
“妈……”段天骄一开口便嚎啕大哭。
从遇见岳竹到和周唯的出现再到吴家的危机,这些压抑在她心里的种种情绪终于得以爆发。
段母支开了别墅里唯一一个照顾她的阿姨,但面对悲痛欲绝的女儿,纵使她有太多的话,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她像她小时候那样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娇娇,不要哭。一切都会过去的。”
段天骄已经语无伦次,她问出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妈妈,你为什么要和爸爸隐离?”
段友志虽将她保护的很好,但这世上却没有不透风的墙。
关于段家的风言风语从来都不曾停止过,她早就有所怀疑。但段骁常年在国外,不曾正面回应过她的疑问,她又不好意思开口问段母。
段母在她面前也是一副无坚不摧的样子,她多次跟她说只是夫妻的感情尽了,并没有其他原因。
当段天骄知道五年前的真相后,父母离异和岳竹出事这两件事便被她联想到一起,她记得那时候为人宽厚善良的母亲提出过要她的父亲去向段家人赔礼道歉,而一向对段骁管教严厉的她却并没有对这个儿子严惩。
她也记得那个时候父亲在面对母亲的时候,总是心虚。
“你知道的,妈妈就想要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可是你爸这个人喜欢与人争个高低,我们价值观不一样,早点分开挺好的。”段母依然有所隐瞒。
“妈,你是不是也不耻爸爸做的这些事?你是不是也知道岳竹……岳竹是被他……”段天骄说不出口,对于岳竹遭遇的那件事情,她无从开口。
段母猜到了大半,她擦了擦段天骄的眼泪,“我们段家对不起岳竹。”
母女两人都为往事悲痛,段天骄更是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许久都缓不过来。
“你还知道爸爸做错过哪些事?妈,你都告诉我,我让他改,让他该认错的认错,该自首……”段天骄突然噤了声。
她被“自首”这两个字给震慑到,但这竟是她下意识的反应,她慌了,嘴唇都开始发抖。
段母也惊住了,她没想到事情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在女儿心里,这个父亲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
“妈妈……”段天骄只能用哭来掩饰这些惧怕。
这场交谈最终化作一场发泄,段天骄在自己的妈妈面前,不需要有任何顾忌。
段骁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在沙发上睡着,段母守在她身边,独自垂着眼泪。
段骁是最怕看女人哭的,尤其是这两个在这个世界上和他最亲密的女人。
他蹲在段母的面前,将头枕在她的腿上:“妈,你们跟我走吧。”
而段友志并不知道发生的这一切,他如往常的周末一样,在情人的住所醒来。
他吃着早点看着报纸,悠然地享受着自己假期。
他看着年轻的情人去门口收快递,看着她耐心地拆着这个纸盒子,最终,他在她脸上看到了紧张和惶恐不安。
他走到她身边,看到盒子里放着的几张照片,上面是他们的艳照,一丝不挂,不堪入目。
照片被他撕得粉碎,他猛地摔掉了眼镜,额前整齐头发也因此耷拉了下来。
窗外突然一声惊雷,年轻的情人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他知道山雨欲来,也知道他卷进的这场风暴,他暂时是出不来了。
还未走回房间里,袁满就接到了段骁打来的电话。
真相就此摊开,袁满一言未发的挂了电话,一个字都没有对岳竹透露。
他拥着岳竹回到了房间里,岳竹察觉到他的不适,但默契的什么也没有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