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不用担心,太后本就喜欢你,就算有什么事,姐姐也会帮你处理的。”太子妃见她一路沉默,温柔开口道。
“我听娘娘的。”她低头,恭敬应道。
“妹妹也太多礼了。”太子妃目光扫过她秀美白皙的下巴,轻声抱怨道。
她却听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越发佩服太子妃,对着自己夫君的小妾都能这般和颜悦色,一路胡思乱想着,很快就到了长乐宫。
“孙媳拜见皇祖母,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太子妃一进去就笑语盈盈行礼。
“贱妾拜见太后娘娘,祝太后娘娘笑口常开,身体安康。”她落后太子妃半步,跟着行礼。
“好好好,都起来,有你们这些小辈来祝寿,哀家就高兴。”太后已经六十岁了,可保养得宜的脸看起来要年轻得多,一双眼睛转向她,笑容更欢:“承徽你上来,给哀家看看。”
她再不乐意,也只能顶着众人刷刷的眼光走上前去。
“看看,还是太子府养人,这才进门两个月,这小模样,越发俊俏了,贵妃,可把你比下去了。”太后拉了她的手左看右看,又看了她挽起做妇人打扮的发髻,淡绿色的小袄勾勒出细细窄窄的腰身,浅紫色领襟秀花边,中间是有着淡淡光晕的明珠小扣,越发衬得脸庞像月光一般皎洁秀丽,满意地笑了:“这料子还是中秋宫里赐下的,太子妃有心了。”
“承徽模样性子样样好,别说皇祖母喜欢,我也喜欢的紧。”太子妃在一边谦逊道。
“看看,母后见了孙媳妇,可就把我弃之如履了。”坐在下首的贵妃假意掩面哭泣。
“贵妃你这促狭鬼,还吃孩子们的错。”太后被逗得喘不过气,末了,拍拍她的手:“好孩子,别理她,哀家现在最盼的就是你们快点给太子开枝散叶,太子府就一个孩子,性子还不好,听说前几日还自己动手打死了仆从,咱们家的孩子,都金尊玉贵,做事怎么能这么不讲究呢。”
一直眼观鼻鼻观心做木雕的她听到这句话,柔美的面颊忽生寒意,深吸了口气,才忍住了想要脱口的辩驳,心里却泛起了细细密密的疼,为那个身量单薄的孩子。
等她站回太子妃身边,就感觉到一道愤恨的目光,顺着目光望去,是一个长相和她有几分相似的少妇,身着粉色翻毛小袄,里面套了深紫色长比甲,本来也是娇俏可人的佳人,却因为眉间的阴郁破坏了她的美丽。
这就是她那被二皇子纳为侧妃的嫡妹苏锦绣吧,她凉凉的想,苏家不想着家中男儿努力出头,反倒做着卖女求荣的白日梦,连嫡小姐也给人做妾,门楣立不起来,也就巴着太后娘家身份,一个承恩侯就到头了。
殿内女人们还在交谈,所有暗涌和不睦掩盖在一团和气下,殿内暖炉的熏香混合着脂粉甜腻的香气冲进鼻尖,让她有些呼吸不畅,小声跟随侍在太子妃旁的雪琴打了招呼,她悄悄溜出去透气。
长乐宫旁有一大片梅林,这个天已经有些开花了,白的红的,点缀其间,依稀还可以看见昨夜未散的霜露点缀在娇妍的花瓣间,走在其中,暗香扑鼻而来,带了缕冷清,沁人心脾,一扫之前的烦闷。
正要去长乐宫的司徒晔,一眼就看见了梅林中的倩影,她梳了偏髻,乌黑浓密的青丝只用一只羊脂白玉簪子挽起,鬓边簪了朵鹅黄抽纱宫花,绿衣紫裙,整个人雅致的就像梅林中的花仙一般,让他移不开视线。
“碧表妹这么爱梅花,表哥我就借花献佛,用皇祖母的梅花讨妹妹欢心。”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修长的手折下枝头开的正艳的花,递到了她的面前。
“多谢二皇子美意,只是,花还是长在树上好看,折下来就可惜了。”突然出现的二皇子打断了她的赏花,她皱眉,行了个礼,冷淡道。
“花开堪折直须折,这花若是能得表妹垂青,放在房中时时把玩,也是它的造化了。”如此近的距离,越发能清楚地看见她淡扫的妆容下玉脸清丽无双,微微蹙起的柳叶眉也都好看的紧,比她嫁入太子府那天的浓妆艳抹更加夺人心魄。
司徒晔心头不是不遗憾的,一直以来,苏家二女他就更中意有着倾城之姿的苏碧,若是能收藏进他的府里,让她对自己绽放出所有风情,不知是如何尽态极妍,无奈她只是庶出的身份,母妃坚决不应。
“二皇子慎言,我既已经嫁入太子府,表哥表妹的称呼也就不适用了,免得有心人听见误会。”她抬头看着面前的男子,倒是很好的继承了苏贵妃姣好的皮相,一身锦衣端的是俊朗不凡,只是因为常年贪迷酒色眼底已经有了些浑浊,落在她身上肆无忌惮的目光让她心头火起。
“表哥我说错话了,小嫂子勿恼。”看着明亮的杏眼含怒瞪他,点漆般的眸比任何珠宝都闪耀动人,饱满的胸脯也因为怒气微微起伏,司徒晔越发心痒难耐,舔了舔微干的唇,凑近了低语:“只是我那太子大哥最是古板守旧,如此佳人,也就因为姓苏,他就舍得冷落,若是表哥,一定舍不得长夜漫漫,让小嫂子孤枕难眠。”
他阅花无数,轻易就看出她还是少女的身姿,而借着说话凑近,满意的嗅到了一缕清幽的馨香,顺便还装作不经意,轻薄了一把柔滑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