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侯做事雷厉风行,等到第二日早上朝会的时候,招贤榜已经贴遍了河南各处城楼,在整个河南学子们都引起了轩然大波。
“张兄,你要参加么?”一个穿长衫的年轻文人低声问身边的同伴。
“当然,这是我们的机会。”他旁边着青色长袍的男子面色泛红,拼命压抑着心中的激动低声说。
当今世道想要当官,要么是父辈荫庇,要么是文采或人品某一方面出众,入了某些官员的眼进入引荐,但这样的机会并不多,相对于广大的读书人来说,僧多粥少,而如今豫王府这个招贤榜,在他们眼里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存在,更别说,若是过了豫王的考校,还能一步登天成为左相。那是左相啊,文臣之首,是他们一辈子为之奋斗的目标,如今就被豫王轻飘飘捧到了他们面前。
“张兄说得对,那我们先去报名吧。”之前开口的年轻文士也不自觉握紧了拳头,考试就设在三天后的河南衙门,时间已经很紧迫了,他们现在也没了喝茶的兴致,抬脚往衙门赶去。
“张兄,小弟就在这里预祝你能得偿所愿,一展宏图。”看到衙门的书吏登记好他们的信息并给了他们三日后考试的号牌,这才舒了口气,两人在门口道别。
“借李弟吉言,为兄也祝李弟旗开得胜,一飞冲天。”青衣男子脸上带着憧憬的笑意,拱手告别后,就匆匆往家里赶去,打算用这不多的时间赶紧温温书,临阵磨枪,不亮也光,让心里更有把握点。
诸如此类的对话不断在学子们之间想起,而豫王府招贤的消息也如长了翅膀般传遍了整个河南。一时间,整个河南学子都往这边赶,客栈的老板简直笑眯了眼,而城里笔墨纸砚的价格飞涨,也造成了河南纸贵。
而这次的朝会内容页围绕着考试而讨论,想到小朝会就要注入新的血液,在座的官员也是又紧张又兴奋,紧张新人来了会不会取代自己的位置,兴奋的是他们能参与进选拔新人的整个过程。
萧侯按照官员们的特产各自分好了任务,司徒谨看了也没有异议,大家就忙碌开了,负责监考的官员已经去了衙门布置考场,而负责试卷的官员则都留在了王府,在书房关上门就开始激烈的讨论起出题事宜,只有三天时间,他们要尽快敲定考题,并且刻印出来密封待用,然后,在开考之前,他们也不能离开王府。
杜总管也忙开了,安排侍女们收拾好外院的客房给这些官员歇息用,本该最忙的司徒谨反倒没什么事了,书房里有萧侯主持大局,琐事上度总管安排的有井有条,他无所事事的左右晃荡,反而像是挡路的,摸摸鼻子,悄悄溜回去找苏碧去演武场比划去了。
“你事情忙完了?”苏碧正在练枪法,等她打完一套动作,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酣畅淋漓时,不经意地抬眼,就看见他抱臂在一旁笑盈盈地看她,有些吃惊地问,今天有朝会,他们又忙着选贤良的事情,她都看见不少侍女被杜总管指派地脚步匆忙,他这个正主怎么有空来这里?
“他们太能干了,我就没事了。”他无奈地摊手,笑着道。
“本来还说你今天忙,练箭的事情就算了,既然你闲着,那就开始吧。”苏碧擦了把汗,对着不远处的靶子努努嘴。
“好。”他振奋地道,他喜欢练箭的时候苏碧在一旁,因为这个时候她会很专注地盯着他,虽然她的注视和他想要的有点不一样,但是,也可以让他产生一种苏碧眼里只有他的错觉。
在大家齐心协力下,三日后的考试如期举行并圆满结束了,整个河南的学子们此刻都在紧张兮兮的等着阅卷,更是三五成群地聚在酒楼一起讨论考题的答案,而豫王府里的官员们也开始了新的忙碌。
萧侯请了他一起阅卷,他也正想看看这些学子们的卷子,毕竟他的左相说不定就要从这里面产生,于是就欣然前往,不过,这次阅卷可让他大开眼界。
只见平日里斯斯文文的官员们拿着卷子,对着各自心仪的答案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让谁,说到激动处,就差撸起袖子干架了。虽然是文官,但君子六艺均有涉猎,摆起架势来也像模像样。
“咳咳。”萧侯见他们是在太不像话了,终于忍不住重重咳嗽了声:“有什么话好好说,在王爷面前这般样子,成何体统。”
“王爷,您觉得哪个好?”争执中的官员闻言眼前一亮,忙把手中的卷子往他手里递。
“都不错。”他接过卷子,细细看了起来,看完抬头,就对上两双灼热的目光,老老实实说道,两份答案侧重点不同,但都各有千秋,就他看来,难分伯仲。
“怎么会都不错,王爷您仔细看看……”其中一个官员犹不死心,还想辩驳。
“他说得对,明明我选的这篇更好……”另一个也不甘示弱。
“这有什么可争的,既然两篇都不错,就都留下来,等本王亲自考校,看谁更胜出一筹。”他见两人刚平息下去的怒火眼见又要烧起来,长睫闪了闪,眼中露出一抹笑意,开口说道。
这个办法好,两个官员各自哼了一声,又开始看后面的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