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京中官员比较了解的萧侯扫了一眼豫王,再次刷新了豫王的得宠程度,能让户部这么爽快吐出银子的,除了皇上推动还有谁能做到。
“王爷,既然银两已经清点完了,下官任务已经完成,就不再逗留了。”负责运银子的官员一脸如释重负,笑着道。
“顾大人一路奔波辛苦,还请多留两日,也让本王尽尽地主之谊。”银子到手,他心情也是极好,俊逸的面容上展露出一抹容雅的笑,开口挽留。
“王爷客气了,下官还赶着回去复命呢,只能辜负王爷美意了。”顾大人客套的笑着,皇上护豫王护得紧,得罪他的几人下场还历历在目,可御医已经诊断出太子妃怀的是麟儿,太子早就喜不自禁,豫王这个长子身份越发尴尬,就算皇上再宠着,依着皇上的年纪,又宠的了几年,惹不起躲得起,他实在不愿和豫王过多牵扯。
“皇命要紧,既如此,本王也就不留顾大人了。”他看出顾大人眼中的疏离,声音也就淡了,他的身份,还犯不着上赶着去热脸贴一个官员的冷屁股。
“下官就先行告退,至于和下官同行的李大人,皇上吩咐留在豫王府听从王爷号令。”顾大人拱手恭敬告辞,由着杜管家相送,一路离开王府。
“王爷,如今这银两已经到了,修瞭望台的事情也可提上日程了。”萧侯看着堆满书房的银子,心头滚烫一片,这计谋是他儿子献上的,如今成了,不光造福百姓,逸之也很高兴。
“恩,裴相你先把瞭望台的图纸带回去,把需要的材料量,工期,所需的人工数大致估算出来,好在如今秋收都已经忙完,农人们正是清闲的时候,正是请他们做工的好时候,尽快开始,争取在明年初春完成,不能误了春耕。”他很快便抛下已经离开的顾大人,雷厉风行地下令道,农人重视土地,若是误了春种,就算能挣再多工钱他们也不乐意。
“是。”裴相敛容应道。
“王爷,老臣在军中多年,对瞭望台的修建也有一些想法,就和裴相一起吧。”萧侯也附言。
裴相本来觉得时间紧迫责任大,听到萧侯愿意相助,忙给了个感激的眼神。
“左右相能携手,那就再好不过。”他点点头,高兴地笑道,目送两位丞相联袂离去,这才打开了顾大人带来的皇上的手书,他还想知道,皇爷爷莫名其妙塞给他个李大人干什么。
轻盈的脚步声踏入书房,打断了他看信的思绪。
深秋的河南已经很冷了,可书房里有地暖,依旧温暖如春,苏碧解下深紫色斗篷,露出一身鹅黄色襦裙,正想轻轻挂在屏风上,就对上他抬起的眼。
“我打扰到你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讪笑道。
“姐姐来的正好,我正在看皇爷爷的信,想着怎么处理他送来的李大人呢?”他轻声笑着,凤眼凝着缓缓走进的女子,把手中的信纸递过去。
“可是修瞭望台的事成了?”她清晨就听侍女们说杜管家去接待京中使者了,想来想去也就这一桩事,早心痒难耐想来打听了,故而之前就让小厮盯着书房,等到丞相他们离开,就火急火燎来了,如今,看着阿谨递到手边的信纸,很想看,又知道不能看,很是挣扎:“这是皇上给你的信,我看不好吧。”
“姐姐计策过人,户部已经给了银子。”他努努嘴示意堆满书房的箱子,柔声道:“这是皇爷爷写的家书,不是机密,姐姐但看无妨。”
皇爷爷写的家书,不就是给家人看的么,他能看,姐姐是住在他心尖尖的人,和他是一体的,自然也能看,他理直气壮地想。
“那我看看。”修瞭望台这件事她也算是参与了,如今成了她也很高兴,自然很想知道详细情况,而阿谨一双凤眼温煦如阳光,如此诚恳地看着她,她感觉心重重的跳了一下,深吸口气,忽略掉这种异样,终于伸手接过信。
明亮的光线下,她低头看信的侧脸宁静而美好,纤长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看得他迷了眼,直到她陡然抬头,秀脸含冰,水眸亦浮起怒焰。
“姐姐。”他惊得慌忙移开视线,差点没咬到舌头。
“那个张守信实在太过分了,竟然在朝堂上如此诋毁你,若非皇上处置了他,我也要好好收拾他的。”她手啪的一声拍在桌上,胸口因为气愤而微微起伏。
“那个张大人皇爷爷不是处置了么,姐姐为他生气干嘛,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原来并不是姐姐发现了他的偷窥,而是在为他打抱不平,他心里暖融融的,轻咳一声说道,有皇爷爷和姐姐护着的感觉真好。
“我生什么气,又不是诋毁我,你也长点心。”她看了一眼长身玉立的青年,轻嗤道,阿谨什么都好,就是太纯良了,河南封地又太过重要,这次的事情,若是皇上有一丝怀疑,被种下拥兵自重的种子,以后也会酿成大祸的,或许,也是傻人有傻福,皇上知道阿谨的性子,反倒信任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