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我想错了,姐姐根本没有进城歇息,已经一路沿着官道早就出了河南,不知道去了哪了。”根据调查,她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城外的驿站,然后,就再也没人见过她了,想到这个可能,他瞳孔一缩,压低了声音有些惊恐道。
若是出了河南,茫茫人海,他要去哪里找她?而且,出了河南,出了他的势力范围,他根本无法这么明目张胆地找她,那要怎么办?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逼她。”他苦涩地笑,幽深的凤眼里饱含了浓浓的思绪。
她离开的这两日里,他已经在脑海中把她纤细的身影,柔美的笑靥翻来覆去想了无数遍,越想越后悔,之前因为皇爷爷的逝世,在京城里受到的冷遇,让他的心出现了脆弱,明明平日里掩藏的很好的心思,就这么暴露在了姐姐的面前。
尤其是那夜逃亡,他以为是生死两茫茫,抱着绝望,抱着不甘落下去的那一吻,彻底捅破了他们之间的窗户纸。
清冷的气息令他心神迷惑,那样柔软的触感,那样眷缱的感觉,是一种毒,沾染了就要上瘾,他戒不掉了,所以,他想要姐姐的回应,所以,才会导致现在的万劫不复。
“老大,你也知道苏姐姐聪明,她故意躲着不让人找到我们也找不到,或许,等过几天她气消了就会回来了。”赵鹤庆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眉头紧锁,老大从来不是这般悲秋伤春之人,也从来没有这般优柔寡断过,可是沾上了情之一味,就连睿智的老大也这么纠结难受,他苦笑一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知道,你先出去吧,让我静静。”沉默片刻,他才挥挥手,揉着疲惫的眉心,带着倦意道。
赵鹤庆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看着自家老大独自坐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里,清瘦的上身依旧坐的挺直,带着难以化解的孤寂,他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是别人无法插进去的,终究轻叹了口气,走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他。
书房的门被关上,也把外面的春光一并关在门外,他在昏暗的书房里抬起头,摊开手细细打量着手中的耳坠,小巧浑圆的珍珠散发着淡淡的柔光,这是姐姐离开那日留下的耳坠,当天她还带着它和他一起去踏春,他都还能记得那天她垂首泡茶的样子,柔柔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白皙的面庞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可现在却只能回忆了。后悔么,如果不曾捅破他们的关系,那么,他们还会住在一个屋檐下,每天都能见到她,说上几句不温不火的对话,可是,却永远没有理由去吻那甘甜柔软的唇。
“姐姐,你到底在哪里?”他眯着眼,轻轻喃喃的话语像是从心底最深处发出的叹息,牵扯的心密密麻麻的疼。
“赵公子。”赵鹤庆刚出书房走到院子,就看见一个侍女匆匆忙忙端着吃的从他身边走过,见到他,福了福身。
“匆匆忙忙这是作甚?”他皱着眉头,有些不悦道,苏姐姐才离开两天,这些侍女没人管束,就开始做事毛毛躁躁了。
“回公子的话,是有个姑娘在王府门口晕倒了,已经被送到客房休息,刚才周公子让奴婢快点去厨房备点吃得过去。”因为苏碧的离开,这几日府里的主子心情都不好,这些侍女们也都夹着尾巴过日子,如今听见赵鹤庆语气中的不悦,侍女垂着头,睫毛不安的扑扇着,小声开口。
“女子?是苏姐姐回来了么?不对,不是苏姐姐。”赵鹤庆听到这里,眼睛一亮,随即反应过来不可能是苏碧,若是苏碧,杜管家早就来告诉老大了,而且,面前这侍女也不会用姑娘相称,更不会送到客房去休息。
“不是苏管事,是个陌生姑娘,像是和周公子是旧识。”侍女开口解释道。
“认识周承毅的?你带我去看看。”本来听到不是苏碧,赵鹤庆就已经没了心思,不过,听到是周承毅的旧识,他眉头微微拧起,周承毅可是有未婚妻的人,哪里来的姑娘旧识,他虽然平日里和周承毅斗嘴,却也在心里把周承毅当做兄弟了,周承毅虽然出生高贵,家里却简单,人也缺根筋,就差在脑门上顶着个我是笨蛋我很好骗的标志了,怕被哪里来的狐狸精糊弄,赵鹤庆当即说道。
“是,赵公子跟奴婢来。”侍女垂着头,在前面引路。
一路分花拂柳,穿过花园,就到了作为客房的西院,还没走近,他就已经听见里面传来周承毅的大嗓门了。
“你别急,慢点喝,水多的是,小心点,有没有烫到啊。”周承毅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隔着房门,赵鹤庆都能想象的到周承毅手足无措的样子。
他皱着眉,一把推开了门。
屋里,柳依依正靠着大迎枕坐在床上,纤细的双手抱着大茶壶灌水,周承毅站在一边想要夺过来又不敢夺,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我都要渴死了,用那个小茶杯喝水啥用都没有。”灌下半壶茶水,柳依依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手,用手帕擦了擦嘴,觉察到自己刚才的动作略微豪放,她有些忸怩地道。
正说着,赵鹤庆黑着一张脸冲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