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口大陶锅下的炭堆正燃烧着,把不算太大的草棚子烤得暖洋洋的,原本有些漏风的草棚也被修补得差不多。
留在草棚子中煮盐的七个亚兽人一刻都没有闲着,在盐还没有析出之前,他们就在草棚周围溜达,找一些干草和枯藤回来,用干草编成草帘子,补好了草棚顶上的窟窿。
不仅如此,用来睡觉的空地,也铺上了干草,这次用到的干草是他们垫在陶锅下面的干草,反正这几口陶锅回头也不会带回去,毕竟陶锅煮盐速度快,但运输一趟实在是麻烦,与其来回折腾,还不如直接埋在草棚子下面,下一次过来的时候直接挖出来用就行。
总之铺上一层干草,再加上一层兽皮毯子,睡觉的床铺看着就十分舒服。
象榆乐呵呵地喝着紫菜汤,别说,不服不行,他们这些角兽人虽然有大力气,但是做事就是不如亚兽人们仔细讲究,看看现在这个地方,哪里还能看出来之前破破烂烂的样子,就连摆放整齐的陶锅,看着比他们之前煮出来的盐也多。
马菱骄傲地看着猞栗,他下午虽然在海边干活,但时不时会注意这边的,这些规整的草棚绝对有他伴侣的一大功劳。
这时,猞栗抬抬下巴,马菱就赶紧把刚刚剥好的扇贝递过去。
马菱一点都不着急吃,他都吃多少了,之前在海边的时候天天吃,还是看自己的伴侣吃东西更开心呢。
小情侣俩腻歪的样子,低头干饭什么都不想的牛溪犬南几个根本就没看到。
只有祁白悄悄瘪瘪嘴,也不知道狼泽他们走到哪儿了,现在应该正在狩猎吧。
哎,祁白在地上画了几个圈圈,他们还得好久才能回来吧......
祁白不知道是,狩猎队提前几天就已经启程往回赶,此时长长的队伍已经进入了一片绿意的大平原。
第172章
獠猪兽形的角兽人正摇摆着短短的尾巴,晃悠着脑袋在泥地里踩踏。
祁白把石锨插进土里,将黏糊糊的头发别到耳后。
海边的大太阳亮得有些刺眼,祁白眯了眯眼睛,来回扫视着挖出来的小水沟,说道:“暂时就先这样吧。”
随后大声对还在踩泥土的四个角兽人喊道:“回啦。”
来到海边已经三天,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四个角兽人,就一直在平整这一块地,现在差不多整出了一亩泥地,祁白就打算先用这一亩盐田做一下实验,以后这一亩地要是不够用,他们可以继续向两边开拓。
至于祁白和狲青,则负责挖一条约半米宽的深水渠,用来将海水引流到盐田里面。
狲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朝不远处的海岸看了看,他有些不明白,他们这还没有挖到地方呢,怎么就停工了?
祁白这两天简单观察了一下涨潮退潮的规律,这一片海域现在大概每天早晚六点多钟开始涨潮,正午和半夜时分退潮。
所以他们不需要把水渠挖得太靠近海面,不然等潮水涨上来的时候他们刚刚挖好的水渠也会被淹没,多费的力气也是无用功,反而是现在的这个位置刚刚好。
狲青听得似懂非懂,但仍旧认认真真地记下祁白说的每一句话。
在跟着祁白往草棚子中走的时候,狲青回头看看一浪浪向前拍打着沙滩的海水,心中对祁白更加佩服了。
海浪像是从来都不会停歇,如果不是祁白提到了它变化的规律,狲青压根就不会去思考这些,也就不会发现大家完全可以利用这些规律。
临时营地中的十四口大锅正咕噜噜地冒着大水泡,七个亚兽人一人看着两口锅,他们手中拿着竹片,翻搅锅中的盐水,时不时再往锅里加一些海水。
草棚旁正竖着一排大竹筒,里面装着的是海水,此时正静置在一旁沉淀杂质。
众人走进屋,拿起装着淡水的竹筒,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马菱走到敞口兽皮袋旁边,用手捧起一大把盐,咧着嘴说道:“咱们这次做出来的盐,比之前的寻盐小队都多。”
貂兰扯了扯旁边的兽皮袋:“咱们带来的兽皮袋就剩下这几个,今天晚上就能装满,豹白,我们明天还要继续煮盐吗?”
这要是平时肯定是不用问的,没有兽皮袋,他们就可以回部落了,但是现在外面不是还有一块没用上的盐田吗,说不定他们还得在这里等上几天。
貂兰心中想着,要是那样的话,她就带着其他人到林间去找一些大树叶或者干草,把藤筐的窟窿眼堵住,藤筐还能装好些盐。
祁白摇头说道:“不用煮了,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今天涨潮之后,他要先观察一下盐田内会有多少海水,要是水渠引进去的海水不够多,剩下的部分,他就决定用竹筒往田里灌。
马菱计算了一下板车的位置,兽皮袋能一层层往上摞:“咱们还能空出一块位置,我们再去挖一些海菜。”
象榆笑着对亚兽人们说道:“你们来这里几天,一直在草棚子里煮盐,这都要离开了,也没到海边好好看看,这里留给我们,让猪牙带着你们去海边采集食物。”
几个亚兽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他们在陆地上采集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在海水里采集过呢。
祁白立刻举起小铲铲,哎,没有人能拒绝赶海。
只不过和众人一心只在海岸上寻找食物不同,祁白望着晃晃悠悠的海面,心中不由得琢磨着,回头可以做一艘小船,到稍远一点的海域瞅瞅。
众人三三两两在海边寻觅着海货,按照在蓝星上的经验,其实赶海最好的时机是退潮的时候,那时候海水退去,海中的海鲜就会被留在海滩上。
但是在兽人大陆上不要犯愁这些,浅水区的礁石湾里就够大家低头忙活的,这里有石头阻挡着,常年都有浅浅的水坑,都不用翻几块石头就能找到两个巴掌长的海虾和大海螺。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这些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海虾都凶猛得很,头顶的那一对青紫相间的大钳子,大小都快赶上螃蟹了。
祁白刚刚用草绳绑住了一只大海虾,不绑起来不行,不绑起来一只大虾就能把藤筐里的其他海鲜甚至海菜全部夹碎霍霍了,才站起身就听到狲青和猪牙的说话声。
狲青听着猪牙刷刷挠皮肤的声音,感觉心里毛毛的,他停下翻石头的动作,问道:“你一直挠你的脖子干什么?”
猪牙闻言立刻停手不挠了,用掌心捂着脖子说道:“我痒。”
祁白往猪牙的脖子上一看,可不得痒,从脖子到后背,红了一大片。
狲青显然也看到了,他赶忙把手中的木夹子扔到藤筐里:“你怎么这么红?你流血啦?”
正在附近采集的族人们纷纷靠了过来,祁白从地上捡起一块大海带,像围围巾一样套在猪牙脖子上:“不是流血,可能是被太阳晒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