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华生挣扎了半天,从地上趴了起来,自从上次被抢之后,他就学聪明了,身上的钱没有放在一个地方,四个汉子抢走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在他鞋底和内衣兜中,至少还有一百多块。
不远处,孟华生看见了黑人那个萨克斯,爬起来,将萨克斯拿在手中,看看四周,依旧没有人影,索性步履蹒跚的返回教堂小屋。这种流浪汉没有身份,死了也是白死,估计警察发现,最多是将尸体收敛起来,做个登记,然后不了了之,每年的大案要案多了去,死个流浪汉,只是小事。
走了足足将近一个小时,天都快要亮了,孟华生终于来到了公园,距离教堂小屋也不远了,等他走过去的时候,估计教堂工作人员就该轰赶他们出来了。
索性不如在公园待一会,身上的皮衣没了,满身都是伤疤,此刻,毅然是孟华生最悲惨的时候了。
天气寒冷,他不能停下来,只能不断的走,通过走路来温暖自身,沿着小河边往前走,前面的拱形桥下面,他忽然看见了一具尸体,赫然是刚刚酒吧外被强暴的那个女人。
“啊!”
孟华生忍不住惊呼一声,一瞬间明白了,不由得苦笑两声,他还以为那四个流浪汉大发慈悲,送这个女人去医院,没想到却是将她带走,用更加卑鄙的手段来欺辱她,或者是直接被这四人蹂躏而死,又或者打死抛尸。
一时间,孟华生觉得好冷,好冷。
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自身还受通缉,这种事根本管不来,为今之计,就这样吧……
孟华生走过小桥,抱着萨克斯,来到公路边的小躺椅上坐下来,寒风入体,全身冰冷,望着对面豪华的富人区,他闭上眼睛,鼓起全身的气力吹奏起来。
《回家》这首曲子终于响了……
简单的指法他已经练的差不多,但真正操纵起来,却很难完美配合。
本来完美的曲子,被他吹奏的有些不成调调,但他感情的投入,却是无人能比。远处,豪华的富人小区门口横杆开了,还是那辆宝马开了出来,在转弯的时候,开宝马的人似乎看见了坐在对面躺椅上,只穿一件毛衣,满脸伤疤,全身萧瑟的孟华生。
车辆停了下来,车门打开,贺东从车上走了下来,好奇的看着这个黄种老头。
孟华生闭着眼,一直醉心于自己的演奏,根本没看见贺东站在他面前,他只记得手法,将这一曲的手法胡乱的按完,睁开眼睛,看见了贺东。
“怎么又是你。”贺东说。
孟华生将萨克斯放在一边,他记得这个年轻人,叫贺东,这回孟华生用中文回答,“还是我。”
贺东一愣,眼神闪烁光芒,同样用中文说,“你看上去情况很不妙,我给你的衣服呢?”
“被抢了。”孟华生说。
“谁抢的?”贺东问。
“几个没有良心的流浪汉。”孟华生道。
“你怎么没去抢回来?”
孟华生摇头,“我要是能抢,早就抢了,年纪大了,身体废了,我抢不过他们。”
“我帮你啊。”贺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