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侯府的那个侧夫人吴姬同芦氏见了几回,至于侯爷,倒是没有发话。”
“侯爷都没发话,吴姬也不过是个妾侍,她怎么能做世子爷的主。”
苏月端着茶盏,她笑,“这几年怪事真是愈发的多,你想咱们小七,当年芦氏也是说亲,说的是魏北侯次子,庶次子。哼,这头轮到她自己女儿说亲,竟然开始肖想人家的世子,真是荒唐。”
齐氏叹一口气,“她不是说要寻个比闵家强的,这头好了,侯府家的世子的确是比闵家强。”
苏月道:“说起闵家那位小公子,你知道吧,他调到京城来了。”
云娘一直在旁边听着,她们说的魏北侯府世子不就是裴墀么,云娘垂着眼睛,又听她们说起闵家公子,她才睁开眼睛。
“闵家公子原先在苏州府做同知,就今年上,刑部给了推荐,说是到京城来了。”
齐氏问:“去了六部?”
苏月摇头,“错啦,闵公子调任漕运理刑主事,三年一任,以后就是你陈家的人了。”
齐氏笑,“怎是我陈家的人?”
苏月端着杯子,“怎么不是,他虽是刑部任命的,可他只需听陈瑄的话啊,谁都管不着他。嘿,你说闵尚书怎么给他找了这么个位置,是不是......”
“嗯?”
苏月头靠过来,低声道:“闵尚书是不是想和陈家示好,或者是......?”
齐氏咳一咳,“咳,小七已经定亲了,这个......”
齐氏自己说话都绵软无力,前日她呵斥陈瑄的时候,全凭借一腔怒气,对于陈瑄的怒气转化成了对顾家的呵护之情。可说实在了,顾家是陈七的上上之选吗,其实不是。
齐氏这么一犹豫,苏月就看出来了,她说:“当时的小七是没得选,再加上芦氏给你找个庶子说亲,你生气了,才那么仓促将小七给嫁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你也在京城,轮不到她芦氏指手画脚,咱们要慢慢选个好的,嗯?”
齐氏的心乱了,当初在洛阳的时候,她是喜欢顾家那孩子,小七和那孩子也相处得不错,兼之顾家是商户,小七是个大家的小姐,顾家如何敢亏待她家小七。
如今呢,今时不同往日,昔日的陈七已经没了,现在的陈家十姑娘是一个全新的人,是一个长得漂亮、门庭高贵的人。陈瑄做父亲做的不尽职,自己做母亲不能不替孩子多考虑,多想一想,如今的陈家老十,还嫁去顾家,真的合适吗?
苏月笑,她瞟了齐氏一眼,又搁下茶盏,道:“闵家是不是不错,闵家那公子就在京城,咱们可以寻个机会,请他来家里做客,正好让两个孩子互相瞧一瞧......”
“这合适吗?”
苏月如此大方安排,齐氏反而有些忐忑。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家里的毛大人老是怨我,说毛林都十六了,连个下家着落都没有,我说咱们苏家的女儿,还能找不到男子?”
齐氏笑,“你苏家的女儿,一般人也不敢娶。”
“可不就是。咱们家的女儿,找就要找最好的,那个......”
齐氏与苏月的话题转到别处去了,云娘从偏厅里退了出来,裴墀和陈家的老九,就是那个咋咋呼呼的陈久久?
还有闵梦余调入北京城了,云娘往青棠的屋子里走,才到门口,就瞧见苏颂藻面红耳赤站在一旁,毛林拿着个帕子在擦自己衣裳。
云娘进去,“苏大夫,这是怎么了?”
苏颂藻红着一张脸,“在下、在下......”
毛林挥着帕子,“没事,没事,是我多手多脚,方才这位大夫端了药过来,我瞧着好奇,便喝了一口,谁知太苦,我都给吐出来了,没事,我没事的。”
苏颂藻有心想要帮忙,手才伸出去,又觉得不妥,手便僵持在半空中,脸上红透了,青棠弯着眼睛笑,云娘睃了这年轻大夫一眼,“我说苏大夫,你莫不是故意的吧,瞧见人家毛姑娘漂亮,故意逗乐来了?”
“在下,在下失礼,失礼......”
说着,苏颂藻竟低头跑了,窜逃离开,就似个大姑娘。
云娘笑,“还害羞了?”
倒是毛林,她抬起头,瞧着苏颂藻背影,愣了片刻。
毛林说:“妹妹,那位大夫,方才那位大夫,他......姓苏?”
“回毛家姑娘,是的,他姓苏,今年刚刚参加了会试,正在等放榜。”
“会试?那他有功名在身,那他是个举人?”
云娘点头,“嗯,他是举人,听说书念的不错,这个咱们扬州城里都知道的。”
毛林又问,“他是扬州人?”
云娘笑了,“是呀,他爹是名医,在扬州很有名气,他是他们苏家最小的儿子。毛姑娘,你问这个作甚么?”
毛林捂嘴,“哦,没事,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毛林起身,“妹妹,我去同我母亲说几句话,你等我啊。”
毛林扯裙子跑出去了,云娘倒是笑,“瞧,似乎一桩公子小姐的好戏来了。”
青棠抬头看云娘,“她方才说起裴墀和陈九,你这次来京,有没有见到裴墀?”
“没有,我没有见到他。”
云娘又添一句,“不过我方才听了另一个消息,你听了肯定欢喜。”
“甚么?”
“闵家公子入京了,调职,说是甚么,漕运理刑主事。”
青棠低头笑,然后拉云娘的手,“咱们找个时候去魏北侯府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