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与闵梦余对视一眼,“劫狱?”
......
扬州府衙后院里,霍家几位妇人都挤在一间厢房中,黄莺拼命拍门,“喂,太挤了,我们这么多人,晚上根本没法睡觉,你让我们出去,或者再给一间房,我们住不下啊!”
里头的确拥挤,小小厢房里摆了三张床,里头的桌子都搬到门背后去了,到了夜里,柳丝丝怀孕,说自己肚子逼不得,非要一人单独睡一张床,张氏说自己头晕,床上只能和月满在一起睡觉。还剩下黄莺,黄莺刚刚满月的儿子,还有个璎珞,两个大人并着一个婴儿挤在一张小床上,黄莺使劲儿拍门,“叫你们知府毛大人过来,我要见毛大人,开门啊!”
张氏也不知怎么的,成日里头疼,天天拿一张帕子捂着头,月满则给她扇扇子,见黄莺闹得厉害,张氏道:“别拍了,没用,姓毛的不管事儿。”
黄莺踢了几下门板,这头指着张氏,“你倒是好呀,早早将你儿子送回张家了,那我儿子呢,我儿子还这么小,被关在这里,连个奶妈子都没有,你叫我儿子怎么活啊!”
张氏揉揉脑壳,她目光一亮,瞧着黄莺,“这会儿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谈起旧账,黄莺索性撒泼,“你们欺负我,我知道,你们都欺负我,你们欺负我出身不好,家里也没个依靠,你们都欺负我啊......”
黄莺越嚷越起劲,“好呀,我不活了,我不活啦!”
黄莺捶胸顿足,她看一眼璎珞怀里的孩子,“孩儿啊,做娘的没用,害了你了,娘不活了,娘要......”
柳丝丝一路垂着眼皮子,黄莺不知怎么的,突然扑到柳丝丝身上去了,“你个贱人,都怪你,你是不是早和齐疏朗那半男半女的怪人有一腿,你们是不是说好的,你是不是想等我们全部都死了,你好和那姓齐的双宿双飞啊?”
黄莺扑到柳丝丝身上,卡对方的脖子,“贱人!在鸣柳阁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和齐疏朗不对劲,你们装作不熟,不熟是吧,不熟你怎么知道齐疏朗好男色,还给他介绍小倌儿,鸣柳阁后头那个四柳就是个小倌儿,这媒人就是你做的吧?”
柳丝丝躺在床上,她有身孕,黄莺又猛地扑上来,柳丝丝已经快喘不过气,她声气都断断续续的,“不、不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黄莺下了狠手,“贱人,不知道我说甚么?四柳都告诉我了,说你带他去齐府唱曲儿,齐疏朗反倒睡了他,还给了他二十两纹银的封口费。哼,贱人,你肚子的孩子是谁的,你进门三个月,孩子也三个月,你说,孩子是不是齐疏朗的?”
柳丝丝面颊已经通红,月满瞧张氏,张氏原本扶着头,不欲理会黄柳二人的闲事,她们这恩怨源远流长,是宿怨。
听到后头,张氏点点头,月满这才去拉黄莺,“黄姨娘快快松手,在衙门里伤人,是要问罪的,快快撒手。”
黄莺吸了口气,她盯着柳丝丝,“等老爷回来,我一点要与他好好说道说道,看看你怀的孩子到底是姓霍还是姓齐?”
黄柳二人架都打了一场,璎珞坐在床头,动都没动,方才黄莺说孩子,璎珞方掀开眼皮,柳丝丝的孩子不知道宿主,看来不止她一个人这么想。
张氏正要说话,外头门就开了,来的不是衙役,而是府衙的一个从七品的主簿,那主簿很客气,说:“请霍家太太出来说话。”
黄莺看张氏,张氏起身,月满扶着,那主簿伸手拦住,“只请霍家太太一人。”
隔着缝隙,璎珞瞟了外头一眼,一袭深紫华服一晃而过。
黄莺道:“真没意思,这些人吃饱了撑的,一点屁大的事情反复问,问个屁问。”
璎珞垂眸,孟微冬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章是夜战的,趁着晚上精神好,我和大家说说都察院的官职。
都察院应设,左、右都御史,左、右副都御使,再低一级,左、右佥都御使,及浙江、江西等十三道监察御史。(明朝行省划分是两都(南京和北京),十三省)
齐疏朗从扬州知府位置上来,入南京都察院,做右佥都御史。
上面的杨大人,驸马爷的弟弟,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平常说法,都察院扛把子。
另外,我做了个感谢名单,第一波老读者,“小岳岳”,“么么”,“我含笑饮冰”,“verona”
第二波,“不知为何头痛的”,“小霸王”,“lisa”,“懒懒懒懒虫”,“热闹雷”,“sun”
“云淡风轻”,“夕照榴花”,“乐乐”,“yunduo”,“炸弹先生”
第三波,“miao”,“朕”,“忙碌的兔斯基”,“长安”,“陈年旧事”,“guu”
“美美美美,美人鱼”,“要么忍要么狠要么滚吧”,“amber”,“人影子们”等等......
还有几位留下一串数字痕迹的大大,我知道的,感谢你们。
大家看出来了,第一波是大明开书不久,就已经涌现并给予支持的大大,第二波是第二春跟来的大大,第三波是郎似桐花的读者和后期加入的读者大大们,感谢你们。
☆、真英雄
张氏随那主簿出了厢房, 绕过院子, 再进正厅的时候,就见一个男人穿着深紫的袍子坐在正厅, 那人见了张氏,起身道:“太太好。”
那主簿一直勾着头,似是不敢与那男人对视的样子, 张氏也后退一步, “不敢,请问这位大人?”
男人挥挥手,主簿不敢多言, 勾着头下去了。
走进来之后,张氏才看清楚这男人的衣裳,深紫色的袍子,上头有云吞兽的补服, 张氏脑子一轰,“罪妇拜见大人,大人恕罪!”说罢, 就要行大礼参拜,男人将张氏的手托了托, “太太不必多礼,本督今天来, 是有点私事想同太太说。”
男人指着椅子,“太太请坐。”
张氏站直了,“罪妇不敢......”
这男人除了衣上云吞兽的补服, 腰间还有一条碧玉带,张氏再没见识也知道一般人家不得着紫色,尤其是朱紫,这男人手上两枚碧玉戒指,一看就价值不菲,张氏只管站着,“大人有话要说,罪妇洗耳恭听。”
那主簿又端了茶过来,“大都督请喝茶。”主簿提醒道:“这是五军都督府大都督,驻守南都,愣着作甚,大都督问话,你要如实作答。”
孟微冬瞧了那主簿一眼,眼神不徐不疾的,主簿连忙赔笑,“大都督有话尽管说,卑职去外头候着。”
张氏不肯坐下,孟微冬也不勉强,他递过来一杯茶水,“太太这些日子是否没睡好,这是花蜜,太太喝一杯,晚间也睡的好些。”
张氏一时间不明所以,这位大都督已经将杯子递过来了,张氏只得双手去接,孟微冬道:“听说霍大人收了个宅子,最后反被行贿的人给举报了?”
张氏刚掀开盖子,孟微冬道:“站着吃力,太太还是坐下说,不然本督一直仰着头,也是不便。”
张氏恍然觉得自己杵着,也挡了背后的光线,她捧着杯子,在下首坐了,张氏朝外头院子看一眼,觉得今夜的灯笼挂得格外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