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微冬摆摆手,转身进去了。
黄莺与重兰她们哄孩子睡觉,见孟微冬进来,黄莺起身,“孟都督,青棠她......”黄莺指着内间,孟微冬点头,自己进去了。
霍青棠睁着眼睛,她也没睡着,她想,总有一天,不是她要杀了孟微冬,就是孟微冬先把她折磨死了。感受到后头来了人,霍青棠闭住眼睛,来人的手指在她鬓边摸了一下,青棠眼睛闭得更紧了。
男人说:“起床了,去吃饭。”
霍青棠不动,装作没听见。
后头那人来掀被子,“好吧,我也困了,正好与你一道睡一会儿。”
霍青棠倏的就坐起来了,“我起来了,我起来了。”
后头男人轻轻笑,霍青棠抬头,发现孟微冬根本没有要上床的意思,她呶呶嘴,“你又诈我。”
孟微冬弯了腰,握着霍青棠一只脚,男人蹲下来要给她穿鞋,青棠猛地往后一缩,孟微冬抬头看她,“青棠,能娶到你,我三生有幸。”
作者有话要说:霍青棠:“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孟微冬:“老子为了取悦你是不遗余力啊,小娘皮,你准备爱我了吗?”
观众:纷纷捂嘴吐了......
瓜皮果壳烂西瓜丢过来,观众:“作者,你给我死出来,快来解释,为毛啊,为毛啊?”
作者君有话说:“其实我真的无话可说。”白眼一翻,装死去了。
☆、小英勇
长廊水榭设了宴席, 孟仁在那儿守着, 坐下者唯有黄莺、孟微冬,并着霍青棠三人, 孟微冬亲自替黄莺斟酒,“姨娘早晨受惊了,孟某照顾不周, 自罚三杯。”
也不等黄莺回话, 孟微冬已经喝了三杯酒。
黄莺有些不好意思,“本就是我们惹来的麻烦,是我们霍家人给孟都督惹麻烦了。”
霍青棠垂着头, 精神不佳的样子,“其他人呢?”黄莺扭头看,“我听石榴说,说府里还有几位侧夫人, 不知......?”
“夫人,府里几位......”孟仁要上前说话,孟微冬摆手, 孟仁又退下去了。
孟微冬伸手给青棠舀汤,剔骨乌鸡包着莲子百合, “其他人都碍不着你,有你在的地方, 她们断不会出现。”
一顿饭下来,霍青棠没吃甚么东西,倒是黄莺, 吃了两碗汤并着一碗饭,还饮了三杯酒。青棠看了她几眼,黄莺道:“我过去也与你一般,吃得少,如今生了霍谦,时常要抱着孩子,便强迫自己多吃些。”
黄莺做了母亲,确实不如过去细瘦窈窕了,她当初是盈盈小蛮腰,现在已有妇人之姿态。孟微冬道:“黄姨娘抱着霍谦脱险,不知姨娘有没有瞧见霍家太太?”
黄莺搁了筷子,拿帕子擦了嘴,“不曾见过。我回来只见了璎珞和那男人的尸体,不知道太太跑哪里去了。哦,对了,张家还在,兴许她回张家了也说不定。”
孟微冬瞧孟仁,“领姨娘和夫人去休息,夫人住远山堂,姨娘住月牙阁。”
孟仁道:“那乌衣与石榴是跟着夫人还是姨娘?”
黄莺站起来,“跟着我,叫她们都跟着我吧。青棠与孟都督新婚燕尔,这几个丫头不懂事,千万别搅了大都督远山堂的规矩。”
月牙阁在孟府东边的小林后头,从水榭过去很近,只需绕过小林,再走过两条长长的弯桥就到了。那处山水环抱,里头有个人工掘的湖,浅浅一弯,正似月牙一般。前头一行小丫头提着灯笼,孟仁道:“姨娘请看,等月亮再高一些,这湖里便清辉一片,全是月光。因这小景,这湖便叫月牙湖,此处也叫月牙阁。”
黄莺连连称赞,“孟府中处处玄机,的确美得很,难怪外头人都说,一个孟府就占了江南的半壁春.色,今日一瞧,果真名不虚传。”
孟仁点了几个丫头照料黄莺母子,又交代了几句,霍青棠一直讷讷跟着黄莺,黄莺倒是乖巧,“多谢孟管家关照,我这里也没甚么好东西,这点心意,请管家大人笑纳。”
也不知黄莺从哪里拿了一对玉镯子出来,直接就往孟仁掌心里塞,孟仁又不是那小家小户的人,他哪里肯要,黄莺开始抹眼泪,“孟管家这是嫌弃咱们礼轻,咱们初来咋到,就请孟管家先收下,待我家老爷脱罪,咱们再重谢不迟......如果孟管家不要,咱们都只好出去投河了。”
黄莺唱作俱佳,这会子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孟仁拿了镯子,“那就多谢姨娘了。”
霍青棠就在厅里坐着,一言不发,黄莺道:“咱们姑娘怕羞,想是有些话要说,孟管家请行个方便,让咱们娘俩个说两句?”
“姨娘哪里话,孟仁去外头候着夫人。”
孟仁推门出去了。“哎”,黄莺重重叹了一口气,“鬼精鬼精的,瞧见没,这是怕你不肯去远山堂住,盯着你呢。”
青棠撩开眼皮子,“你给他甚么了?”
黄莺道:“紫玉镯子,很值钱的,还是我当红的时候,一个京城来的商人送的。我藏了起来,没交给花妈妈,你看,今日就派上用场了。”
“你给他东西做甚么。”
“你年纪小,如今刚刚进门,甚么门道都摸不清呢。那孟大都督眼下虽对你好,难保日后还生甚么变故。你又没个产业,也没娘家支持,你爹获罪,史家侍郎的事情又没了结,日子久了,下头的人就会怠慢你了,晓得吧?”
“我不怕。”
黄莺在屋里坐了,“谁都不怕,死活不就是一条命。可你还年轻啊,你才嫁进来,会不会失了宠,又会不会被排挤了,我听石榴说,这府里还有许多姨太太,人家根深日久,会不会把你害了也很难说。咱们小命还捏在人家手里,你想啊,今早上谁抢了霍谦,又是谁半路要杀了咱们一家子,要灭门?”
青棠怏怏的,“霍谦呢?”
黄莺指着外头,“乌衣她们带着呢。你别管我和霍谦了,你管好你自己,瞧瞧你这样子,饭不吃几口,我怕你还没等到你爹出来,你就先不好了......”
外头孟仁道:“夫人,夜了,您该回远山堂休息了。”
黄莺道:“回去吧。有什么话,明儿白里日再来说,别叫大都督等急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黄莺将霍青棠一扯,“那个......我跟你说两句,那个你要是不舒服,你就卖个乖,讨个便宜,说你身子不好,隔几日再......撒娇发痴的,男人都吃这套,听到没有?”
青棠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人全无精神,一点子气性都没了。黄莺在后头叹气,“这才刚开始呢,以后可怎么办。”
远山堂的小门开着,孟微冬书房里点着灯,青棠勾着头往正厅里走,重兰等在那里,“婢子伺候夫人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