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她只带了几件衣服,不过几天时间,她的行李箱已经合不上了,她坐在箱子上面,试图将东西压缩好让行李扣上。
她扎着丸子头满脸不耐的样子像个对生活无可奈何的急躁少女。
蒋裔打了个电话,度假村的管家很快给他们送来了崭新的行李箱,他把她拉坐到一边,弯下腰帮她整理行李。
简玟趴在一边瞧着他,他做事情总是有条不紊,无论是那些波谲云诡的棘手事,还是这些生活琐事,他似乎总能保持着自己的节奏,耐心细致。
简玟一个失神的功夫,他已经将她的行李重新归类摆放好,轻松地合上了。
简玟将下巴枕在手背上,问他:“我以为像你们这样的人生活都是有人打理的,为什么感觉你生活经验比我丰富呢?”
蒋裔反问她:“我是哪样的人?”
简玟脱口而出:“不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起码也是衣食无忧,不用洗衣做饭。”
蒋裔却同她说:“我落魄的时候住过漏雨的铁房,废弃的瓦屋和几平的地下室,那时候可谈不上生活,生存才是王道。当然,我希望你永远也不用经历那些。”
简玟皱起眉来,如果不是蒋裔告诉她,她根本无法想象看上去养尊处优的他竟然有过那么一段经历。
他很快驱散了这些不愉快的过往,对她说:“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蒋裔把她带回了他在深圳湾的豪宅,有360度的海天视野,即使深圳降了温,屋内依然四季如春,简玟仍然可以穿着黑色绸缎的吊带裙喝着香槟欣赏海景。
直到蒋裔提醒她:“博彬来了电话。”
他简单地和凌博彬说了几句便挂了,简玟赤着脚从窗边柔软的沙发上站起身朝蒋裔走来。
丝滑的绸缎随着她的步子勾勒出曼妙的曲线,摇曳生姿。
在蒋裔挂上电话时,她声线慵懒地问道:“凌博彬喊我回去上班了?”
她赤着脚靠在一边,圆润的肩到锁骨泛起诱人的色泽,微醺过后的她总会透出几分女孩的天真和女人的妩媚。
蒋裔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蔓过她年轻的身段,开口道:“没有提,只是问问我们在哪。”
又道:“你应该穿上鞋子。”
简玟笑着抬起头喝了口香槟,白皙的脖颈仿佛能看见流动的血管,她放下杯子唇角湿润,小巧的舌舔了下,样子魅惑地对他道:“严谨的蒋先生,地板是恒温的,你应该脱掉鞋子享受自由。”
无论世事变迁,她的灵魂向来是无拘无束的,她能轻易让人陷进她的温柔乡里,及时行乐。
蒋裔默了片刻,随后撩起眼帘看向她:“你说得对。”
她看着他缓缓起身朝她走来,高大的身影逐渐逼近,她的身体烫了起来,眼里的笑意也愈发浓烈,他停在她的面前将拖鞋脱在一边,手臂环住她柔软无骨的腰,她的身体像松软可口的奶油,他忍不住压下视线想要品尝。
“你刚才唱的什么?”
“you belong to me.”
“说中文。”
她的声音甜如浸蜜:“你只属于我。”
温暖的地板成了她自由的港湾,他带她畅游在这片温暖的港湾,随着阵阵海浪起起伏伏,她动情地喊他“裔”,这是能让他失控的开关,他把她一次次抛入高空,再骤然坠落。
她是外表循规蹈矩,内心却不断挑战刺激的姑娘。在遇见蒋裔之前,她只认识外表的自己,而现在的她可以直视内心的渴望。
他是她骄纵叛逆的温床。
从白天到黑夜,从客厅到卧室,他们的行程从室外改成了室内,仿佛为了证明自己体力了得,年轻气盛的她不断挑衅着面前的男人,直到他让她见识到他真正的实力。
这是她第二次被他折腾到求饶,还带着点不甘心和下次再战的决心。
夜里深圳下起了雨,蒋裔察觉到身边人的动静,他打开灯想把她叫醒,简玟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
他把她抱进怀里,而这一次任由他怎么喊她也无法将她唤醒,她的人在他怀中,灵魂却仿佛被未知的力量撕扯着,将她带离他身边,混沌中她对他说想回去。
蒋裔连夜带她回了家,这场雨也如影随形。
家里的灯亮了一整夜,向来我行我素的三少爷都躲进了它几乎不会去的猫窝里,不再出来。
简玟的意识断断续续,一会以为自己在滨城的家中,一会以为还在深圳,一会又恍惚被蒋裔带回了家,她不知道自己身处哪里,只能听见无边的雨声将她淹没,身体的疼痛阵阵袭来,像肋骨碎裂,筋肉挑断。
她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蒋裔只能不断吻她阻止她自残的行为。
这一夜仿若打了一场艰难险阻的战役,她又一次将自己从崩溃边缘拯救回来,当她意识回笼睁开眼的那一刻,竟冒出了一个荒诞的想法,她不知道再来几次她能不能抗得过去,会不会有一天无法再睁开眼,这是她活到这么大,第一次产生如此悲观的想法,尽管她并不是个悲观的人。
简玟感觉浑身的骨头像被人打断了再重组般,毫无力气。
她走进浴室冲了个澡换上小圆领宽松袖型衫配上高腰长裙,当她来到一楼时,一道修长的身影正站在多宝格面前和一只猫对视着。
听见动静后修聿转过视线,看见了眼前的姑娘,半身大摆裙复古时尚,配上磨砂金属质感的纽扣,文艺清新中透出一丝随性不羁,只是脸色泛白,有种病态的脆弱感,瞧着让人心疼。
修聿莞尔一笑,道:“早啊,病美人。”
简玟缓缓走下楼梯,语气淡淡地说:“不早了。”
然后又停下脚步反驳了一句:“你礼貌吗?你才有病呢!”
修聿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这世道谁还没点毛病。”
刚说完三少爷抬起爪子就要挠他,奈何它手太短,完全够不到修聿。
修聿藐视地盯着它,对简玟道:“它是真不喜欢我啊,一根猫条喂下去了脾气还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