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
我回穆家处理公务。
没来得及领取解药。
直到遇见她……
时至今日,这么久过去,我依然记得,头一次见到她时候的感觉,那时一个夏天,闷而热的天气,周围一切都带着汗臭的黏湿,大街上人来来往往,行色匆匆,各个像抱着头疲惫而黯淡的灰鼠。
我头一次看见她。
她很亮,很干净,不同于周围每一个人。
我以为,经过幼年那件事后,我已经渐渐不怕黑暗,记忆中黑暗长长阴冷的爪子,已经彻底消失,直到看见她,我才发现,我错了。
不是我不怕黑,而是我学会忍耐。
那爪子没有消失。
它只是藏起来了。
它在等我,等我随时露出破绽,便给我一击。
直到看见她,我才知道,我内心里有多渴望光明,渴望那没有阴暗的一切,那彻底的光明与干净,亦或是她。
第二次见面。
我没想到,会在那个地下室。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闫家那次的计划,我只是偶然到那边去,结果被人要求帮忙……唔,那个人是谁呢?似乎是个女人,模样和声音一样,让人怪异的不舒服,是一种类似油腻的感觉。
在那里,我又看见她了。
她用了隐身符。
原来她也是个修道的人,不知为何,我心里有细小欢喜,好像因此多了解她一点。我是准备放过她的,不说她是闫家追捕的人,在某种意义上是我的‘盟友’,唔,盟友,这个词听起来很不错。
结果,她手机突然响了。
看着她惊惶失措的模样,又懊恼又担忧,我忽然觉得心底有些柔软,又升起一股‘恶意’,想要逗逗她,让她露出更多那种表情。
于是,我抢下她的手机。
她盯着我,眼睛圆圆的,汪着一颗水般眸子,却是黝黑的,美极了。
我知道,我当时表情一定很傻。
等真把她手机拿过来,我忽然也不知道怎么做了,对于手机,其实我是不用的,也不知做什么,可只把手机拿过来,又放回去,似乎太傻了些。
我今天实在是傻够了。
于是,我把我的号码输进去。
这是穆家给我配的,幸亏我还记得。
盯着联系人上那几个空格,我鬼使神差打进了‘丈夫’两个字,其实,一按出来,我就后悔了……
我不能害了她。
我是有妻子的人。
尽管,我厌恶极了那个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