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墨的在衣袖下的手紧了紧,从袖中拿出一个粉青色的的小巧瓷瓶,放在桌子,却有些不敢去看她的眼,视线只盯着那瓶子,清了清喉咙,“这个是冬露膏,搽了不会留疤痕。”
她一听,知晓是拿来擦手臂上的伤口的,迟疑的接过去,道了谢,好奇的打量小瓶子,随口的道:“大人怎么会有这个药呢?”
她本是随口一说,符墨却是一顿。
他含糊的道:“是杜神医听说了姑娘的伤口后,让我给姑娘送的。”
而事实是他昨日从她的家里回去后,心里一直惦念着她的伤,突然想起杜润祺处备有上好的药,便去了他的住处。
杜润祺应得倒是爽快,只是拿药时看他的眼神不对劲。在他出门那一刻,还是忍不住道:“真没想到呀,符大人竟然也有怜香惜玉的一天,就是不知哪位姑娘有这个福气呢?”
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劲,所以并不理会杜润祺的揶揄,冷眼给了一个“让他闭嘴”的眼神,拿了药便走了。
他知晓姑娘家最害怕伤口会留疤痕,刚好想起好友那里有药,便顺手要了,这实在正常不过了,他心里一直是这么想的。
明明就是如此理直气壮的事,就算面对好好友的揶揄也能面不改色。却不知为何被她这么一问,心里竟觉得有些不自在。
“杜神医有心了。”宁如玉信以为真,感激的道:“那下次我再见到杜神医时,一定要好好向他道谢。”
“不用!”他脱口而出。
看着对面的女子露出略惊讶和疑惑的表情,他的心跳微微加速,忙解释道:“杜公子这段日子有事要忙,姑娘恐没什么机会能见到他了。若姑娘不介意,我下次见到他,会向他转达姑娘的谢意的。”
若是让她见到杜润祺,那岂不是会让她知晓这冬露膏是他主动去求的?想到这,他的心突然漏了一拍,身子有些紧绷。他握了握拳头,坚定了心里的想法,绝不定让她知晓。
她全然不知他内心的挣扎,瞧着那圆鼓鼓粉青色的瓷瓶,杜润祺那里的冬露膏,那应该是很有用吧。她昨晚还担心着,古代的医疗条件这么差,到时候留疤怎么办?没有哪个姑娘不在意自己身上有一道那么难看的疤痕的。
没想到今日他便拿了这么一瓶药了,她喜出望外,心里开心,看着对面坐着的符墨,心里对他又多了一分感激,“不管怎样,也多谢大人为我拿药过来了。”
“顺路罢了。”看着她把桌子上的契书收好,他想了想,“姑娘把摊子让出去是另有原因吧。”他没有相信她刚刚对杨小白的说辞。
她不是这样的人。
她一怔,随即笑了笑,看着他明亮的眼睛,她不知觉便坦荡的说了,“大人真是明察秋毫。其实经过昨日一事,我心里也明白,自己一个姑娘家在外做生意确是不妥,心里便有了要把摊子让出去的想法。今日翠竹大嫂这一事,让我觉得这也是一个契机,于是便顺手推舟了。”
他挑眉,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有些猜到是这个缘故了。
不继续摆摊子也是好事,他心里闪过一丝欣慰。昨日他去审了那几个小混混,看着他们在大牢里哀嚎的样子,心里却没有半点快意。
这一次他幸好碰上,可是下一次呢?
他有些犯愁。昨晚他从衙门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思索该如何是好,他甚至在想,要不要每日派捕快去她那条街转一转,这样的话他也能放心。
其实若是可以,他内心里更想她不要在外摆摊子了。非是他不喜女子抛头露面,而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这个念头他也只是一闪而过,因为他知晓依她的性子,是一定不会赞同的。
所以当今日她亲口说出要把摊子让出去时,他心里惊讶,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依旧那么聪颖,竟让她想出专卖给翠竹大嫂那么一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