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她一眼,眺望远处的山峦,“我只看证据。希望不是如我想的一般。但若真查出梁公子之事不是意外,我也会秉公办理,寻出真相。”
“可是线索实在太少了。”她忍不住皱眉,怕白来了一趟。她心里还是比较偏向之前的说法,不明白符墨莫名的执着何在。但她突然有点明白他为何能屡破其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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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几人便到了。
乱石堆中,昨日发现梁思贵的大石块上仍然保留着干涸的暗红色泽,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刺眼,周围也是斑斑点点大小不一的血迹,让人不忍直视。
杜润祺道,“我们在发现梁思贵尸首的四周寻一寻吧,看看是否有遗漏的线索。”三人点了点头,各自散开。
而符墨仍留在原地,一直盯着石块上面的血迹,若有所思。他循着流下的血迹俯身去看,不经意的一瞥,却让他发现石头下面有一处指甲宽的地方没有染上血迹。他有些意外。
梁思贵死时流了很多血,整块大石块上都染了他的血。那些鲜血一直顺着石头往下流,形成形状不一的条纹。但这处却是不同,虽然只有半截拇指大小的空白,但边缘却很齐整。若不是他俯身去瞧,还真发现不了。
“怎么了,大人?”杨小白走过来。
符墨道,“把它搬出来。”
杨小白依言。石块虽然大,但对于他们有武功的人来说,并不是很难。他费了很大的劲儿,终于将石块搬动,正想继续,突闻符墨喊了一声“别动”。
杜润祺等人闻声也围了过来,一眼也发现了石块的空白处,“咦”了一声,“这里怎么有些奇怪?”
“不但如此,你们看下面,”符墨突然指着地上沉声道,“压在石块下面的石头都有大大小小的碎裂,且看这痕迹的新旧程度,像是几日前才有的。”
宁如玉有些不敢置信的伸手去摸,“还真是啊。”眼尖的她还发现石块下面的野草半黄半枯的,被压倒一片,一眼便看得出是几天前才被破坏的。
杜润祺喃喃道:“为何会这样?难道说——这石块不是本来就在这里的,是近几天才被移过来的。”他略一沉思,将周围的大石头也移动一番查看。
“其他地方没有这种情况。”他蹙起眉头,抬起头看向悬崖,“只有从高处掉下来,才能造成周围石头如此大的碎裂。”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石块是近期才搬过来的,而梁思贵恰好掉在着石块上。
这二者一定有一定的联系。他眯了眯眼,表情顿时严肃起来,缓缓的道:“也许,梁公子的死真的不像表面那样简单。”
三人静默了一刻。而符墨还在认真的研究石块上面那一段空白痕迹,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冷静的出声道:“我知道了。梁公子不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
“什么?!”
“上面这一截痕迹其实是一段绳子,”符墨沿着那痕迹绕了一圈,“若是细心查看,仍能发现上面保留被绳子捆绑过的痕迹。若我没猜错的话,这大石块是和梁公子一起掉下来的。”
杜润祺惊讶极了,“为何这么说?”
他轻轻弯起一个弧度,“你刚刚不是说过,上面每一道护栏都能承受一人之重,偏他趴上去的那一道就这么易断掉了,你不觉得奇怪?——若是其他的护栏压上一人,再加上这块大石块,你说结果会如何?”
杨小白一拍掌,焕然大悟般惊呼一声,“我懂了!大人的意思是,梁公子那道护栏是被人做了手脚,绑上了大石头,所以当他趴上去时才会不堪重负地断掉!他不是失足掉下去的,而是有人故意为之,对吧大人?”
“这凶手的心思实在缜密细心,”宁如玉忍不住咂舌,有些担忧的道,“可是我们该如何才能找到凶手呢?”
“凶手极有可能是死者认识的人。这样吧小白,你负责查出当日与梁思贵有过交集的人,特别是他从赌坊出来后,遇过什么人,又是与谁一起喝的酒。润祺,你负责查那日上山的可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