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目光实在太吓人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而屋里的符墨,仍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不动,面容严峻,唯有手背上的青筋方可让人窥出半分隐忍。他嚼着嘴里不知什么时候弥漫出来的苦味,心里拔凉拔凉的。
无论男子女子,到了一定的年纪,都会开始谈欢论嫁,这他是知晓的。首先会有媒人牵线,为双方的父母介绍适婚配偶,然后媒人再安排二人相看,面对面的了解。若是双方都满意,那亲事就可以定下来了。
做媒的人是什么时候上门给她介绍的?她又是何时答应的。……她为什么会答应相看呢?他的心像是在火上烤般炙热,反复咀嚼消化这令他难以接受的消息。
明明昨日他们还一起上山办案,有说有笑的。她下山时崴了脚,他背了她一路。他们之间靠得如此的近,她的身子又软又轻,像是停栖在他背上的一只白鸽。……她还冲他笑得那般甜润,仿佛春风过境般,他的心情也好了一整日。
为什么之前没听她跟他说过这么一件事?就连与谁相看他都不知晓。
……姑娘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她真的对他没有一点意思吗?他被自己的想法会心一击,要是姑娘对他没有一点别的心思,那可怎么办?
不行!他一咬牙,怎么可以坐以待毙?符大人将书一收,立即站了起来,冲外扬声道:“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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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你怎么了?”耳边突然传来她的疑惑般的呼声,他忙回过神来,见她正蹙眉看着他,心里一凛,挺直腰身叠起精神,“对,我们正在办公事。衙门有人报案道,前不久有个逃犯在这一带出没,故我便带人来这边查探一番。”
“原来是这样,”宁如玉了然般点头,挂心的道,“那现在找到了吗?”
符大人自然是摇头,含糊的说了几句,然后故作疑惑的将目光投向一旁的男子,顿了顿,问她今日怎么在出现在这里?
“对了,瞧我,差点忘了介绍,”她幡然醒悟般,“这位是谭公子……是家附近的张大嫂的外甥…张大嫂上次大人也见过的,你还记得吗?”
他铁青着脸,不动声色的打量对面的人。只见对方年纪与他相仿,一身儒装温文雅尔,脸上时刻挂着笑容,看在他眼内十分的刺眼。
难道姑娘喜欢的是这样的?他哪点好了?符大人心情坏到了极点,越看对面的人越不顺眼,恨不得他马上消失在眼前。他握了握手上的剑,随即松开,“自然是记得。姑娘今日怎么会和张大嫂的……外甥在此?”
她刚想回答,谭致抢先答道,“谭某和宁姑娘恰好有一些要事要谈,所以便约在此商谈。”
“对对,是这样。”她一怔,顺势应是。
但她的动作那里逃得开符大人的眼,他的脸顿时更黑了,心里更是受伤。姑娘竟然不肯与他说实话……
他压下内心满腹的涩苦,语气僵硬,想了想,“此处暂时不安全,若是没什么紧要事的话,姑娘还是尽早回去吧。”
宁如玉看向谭致,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谭致体贴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宁姑娘,我们有机会再见面吧……我送你回去。”
符墨止住他,“不用劳烦谭公子了,如今已经办完事了,我正好顺路送姑娘回去。”
“是吗?”他愣了愣。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符大人对他有一种敌意,可明明之前他们没见过面啊。他挠了挠头,看了一眼宁如玉,见她并没有反对,沉吟一下,爽快的道,“那就劳烦大人了。…好了,宁姑娘,在下先告辞了。”
“公子慢走。”她目送他出去。
待他走后,房里就剩下了她和符墨二人。她抬眼看了他黑黑的脸色,好不容易憋住了笑意。轻咳一声,“那大人,我们也走吧。”